氣質和氣場這個東西,不是隨便養一養就能養出來的,得有一定的底蘊來溫養。
而一般成了婚的年輕夫人,因為夫家約束,不會輕易的拋頭露面,更不要說金葉子這樣的地方。
畢竟一旦事情曝光,被夫家知道的,輕則受罰,重了可會被休棄回家的。
所以,盛凝酥斷定,能耀武揚威,絲毫不忌諱去金葉子買走枯妖果的人,必定是養尊處優的小姐。
只有她們才敢人性妄為,不加約束。
可是蓉蓉對此不敢保證:“這個我就不清楚了,我們有規矩,除非客人愿意,否則不得打探賓客信息,事后也不許詢問。”
盛凝酥想了一會:“那,特征呢?她可有什么特征?”
“特征?”
蓉蓉心說哪有什么特征?
“公子,她在金葉子的時間并不長,我也就是尋常的伺候,并未貼身跟隨,所以這個特征……”
話音一頓,她想到了什么。
“對了,她的手腕上帶著一串很好看的手釧,藍色的,像是貝殼做出來的,可又不像,總之看起來很名貴的樣子。”
“是貝殼?藍色的?”
“對,不規則的那種,沒有具體的形狀,好像每一個都不一樣,大小也不一樣,大的像花生米,小的像黃豆,總之我是第一次見樣的東西。”
尋常權貴人家的小姐,頂多都是帶些金呀銀呀一類的東西,很少帶那種叫不上名字的東西,所以蓉蓉印象挺深刻的。
“除此之外呢?”
“除此之外?沒了,沒有了,”蓉蓉為難道:“她來這邊似乎是奔著枯妖果來的,一來就打聽枯妖果,買了就走,在金葉子的時間并不久,所以我,我記得不是很清楚。”
要不是金葉子來的女眷少,而且那姑娘也的確好看,給人的印象頗深,否則她怕自己都不記得有這回事。
“如果你再見到她,還能認出她嗎?”
“當然,記住客人的臉,是我們吃飯的本錢,別說那張臉了,就是蒙上臉,單單只看一雙眼睛,我都能認出來……”
說到這兒,蓉蓉突然咽了咽口水,因為她發現盛凝酥看她的眼神不對了。
盛凝酥為了不暴漏身份,也為了配合煙嗓嗓音,所以用黑巾蒙上臉,只露出一雙眼睛。
現在蓉蓉這么說,豈不是在說她蒙上眼睛也是白猛,自己也能認出來嗎?
蓉蓉隨之抽了抽嘴角,可憐兮兮道:“我,我吹牛的,其實,我,我是能認出臉,但,但是也不能蒙著臉來認,我,我又不是神仙……”
“你放心,短時間內,是不會讓你死的。”
盛凝酥扔出一個錢袋子,壓低斗笠轉身離開。
“這是買你的封口費,也能是你口無遮攔的棺材本!”
王克走過來:“公子的意思,你聽明白了嗎?”
蓉蓉猛點頭:“懂,明白,我明白,意思就是說,我,我只要什么都不說,這錢就是我的,但是如果我多嘴多舌說了今天的事情,那,那這錢就是我的送命錢。”
“知道就好,”王克抽出腰間刀,信步走來:“所以,你想好了嗎?”
蓉蓉迫不及待:“這還用想嗎?當然是的了,我什么都不會說的。”
王克瞬瞬的盯著她看了好一會,終于落下刀,砍斷了繩子。
蓉蓉第一時間不是看自己的傷勢,而是去抓錢袋。
錢袋沉甸甸的。
“看來公子出手挺大方的,這么多銀子呢!”
蓉蓉笑嘻嘻的,高興的將里面的銀子倒出來。
下一秒,她的笑容僵住。
王克握緊刀刃,臉色陰沉:“怎么,嫌少?”
蓉蓉捧著錢袋子,緩緩打開:“金子!”
王克:“……我看的見,不瞎!”
蓉蓉低頭看了眼,似乎是自己眼瞎了。
對方給的封口費,竟然是金燦燦的金豆子??
她在金葉子多年,也算是見過世面的,不管是世家子弟還是王公貴族,那花起錢來摳摳搜搜的不是少數。
她還沒見過誰家公子出手這么大方的!
蓉蓉忍不住問道:“你們家公子究竟是什么人啊?”
王克陰沉臉:“你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這不是隨便問問嘛,你要是不方便就不用說了。”蓉蓉從他的眼睛里看出殺意,瞬間意識到自己越界了。
她連忙陪上笑臉,笑嘻嘻道:“我剛才是一時高興,失態了,對了,有件事我剛剛才想起來。”
盛凝酥出手大方,說不定以后就是長線大魚,這樣的人抱緊大腿沒有錯。
“我記得那位姑娘拿到枯妖果之后,很是高興,特別高興的那種,她就這樣,這樣拿著枯妖果。”
蓉蓉舉起金豆子,學著那姑娘的樣子,眉飛色舞。
“她說,萬事俱備,只欠東風!等大典之后,塵埃落定,賤人,你死定了!”
因為當時那個客人太過于忘乎所以,所以說話的聲音很大,再加上房間密閉好,隔音效果賊拉好,所以蓉蓉當時是聽的清清楚楚。
只是礙于事不關己高高掛起,蓉蓉也就沒將這事放在心上。
王克瞇起眼睛:“你方才為什么不說?”
“方才我是緊張,你要是我,你更緊張,所以我忘掉了嘛。”
蓉蓉知道自己不會死,盛凝酥留著自己還有用,在王克面前也就輕松起來。
“所以啊,你要同你家公子說,讓她多留意一下最近的狀況,眼下不是要祭祀大典了嗎?我猜測那姑娘就是要再此前后動手,所以……”
她的話還沒說完,王克沖了出去。
蓉蓉并沒有跑。
王克是把她從家里擄來的,有家人在,她就不敢跑。
盛凝酥聽王克轉述了蓉蓉的話之后,神思一動:“大典?”
那姑娘為什么要等大典之后動手?
為什么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東風是什么?
大典嗎?
還是說,同大典有關的事情呢?
不管了!
“王克,你去告知我三哥,讓他多留意一下季家那邊的情況,季家如今有兩位姑娘……”
此話一出,盛凝酥心下瞬間一動。
“季家?”
可盛家此前并未插手任何與祭祀大典相關的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