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承漠:“……”
盛凝酥單手撐著臉頰,一副看戲的神情。
“侯爺,馮思思家境一般,在家里并不受寵,當初是因為給你沖喜才嫁給了你,你康復后,得知她和四爺的事情,以你的手段和血性,她還能活嗎?”
謝承漠可不是什么軟柿子!
他是定安侯!
即便是受傷了,沒了軍權,也是跋扈一時的沙場血將!
這樣的人,會允許枕邊人給自己戴綠帽子,還戴的那么堂而皇之?
可是馮思思還活著!
不止活著,還每日里同謝南佑同進同出的做了夫妻。
倘若謝承漠真的是個廢物也就罷了!
偏他不是!
他比謝南佑的殺傷力還要大!
這樣一個男人,為什么要隱忍?
為什么會由著那么一大頂綠帽子落在自己頭上??
事出反常必有妖!
謝南佑和馮思思已經不是反常那么簡單了,他們是在逆反天罡!
謝承漠怎么就任由這件事繼續下去了呢!?
就在雙方拉扯的時候,暗室的機括聲再次傳來。
是織藥。
她們做好了小面,轉給夏七后,夏七送了進來。
他很識趣的端起一碗面,沒有夾小菜:“我去外面吃。”
端著碗,他去到院子里,吃面的聲音哧溜哧溜的傳到屋子里。
謝承漠笑道:“要不,咱們也一起吃?”
盛凝酥接過他遞來的筷子,挑起一根面條:“母親為什么非要殺你不可?”
“……”謝承漠的手頓了頓。
須臾,抬頭,放下筷子:“我們能吃完飯再聊這件事嗎?”
盛凝酥沒有回答,自顧自的吃面。
兩人沒有再說話,各自吃著東西,但是都吃的很慢。
片刻后。
“急損丹會損傷你的血氣,病重時,人會呈現一種血虧的模樣,看上去很像久病纏身,油盡燈枯的死法,母親給你下這樣的毒,是要慢慢的弄死你。”
盛凝酥攪拌著面條,若有所思。
“按照時間線來說,你還有十多天可活了!”
“什么時間線?”謝承漠低頭:“毒發的時間線嗎?”
“你會死的時間線!”
謝承漠吃了口面條,含糊不清:“說的好像你似乎知道我哪天會死似得!”
“我知道。”
“……”謝承漠雖然沒有抬頭,可是瞳孔縮了縮:“你怎么會知道?難道毒發的日子也在你的掌握之中?”
盛凝酥看著他,心中在糾結。
她不確定自己要說的話對不對,合不合適。
但是眼下,也算是她的一次機會。
她輕輕的推開碗筷,手指纏繞著絹帕:“我說出來你可能不會信,我會看相,會算命,你會死,死在十七天后。”
“這么具體?”
“謝侯爺,同你說這些,是因為我不希望你死去,畢竟在謝家,你是我唯一的同盟!”
這也是盛凝酥要救謝承漠的原因。
“你若是死了,我在謝家也是孤掌難鳴,所以我想要你好好的活著!”
她看向米飯。
“啪嗒!”
謝承漠擰斷了竹筷。
他的眼底漫上陰鷙的狠厲,卻是沒有言語,并未表態。
盛凝酥繼續道:“我可以幫你,幫你渡過這次死劫!”
“你想要什么?”謝承漠指尖輕扣:“無緣無故的,你不會好心幫我吧?”
“當然,有些事情,我需要有人幫我來做!”
謝承漠想了想:“季家的事?”
盛凝酥搖頭:“季家只是一部分,我要的更多。”
謝承漠沉默許久。
就在盛凝酥以為他要拒絕時,他開口:“你還挺貪心。”
語氣淡淡的,聽不出情緒。
事到如今,盛凝酥也不隱瞞了:“侯爺,我救你一命,你幫我做一點事情,你不吃虧吧?”
“咱們兩個之中,不吃虧的人應該是你吧?”謝承漠勾著手指,敲打著桌面:“你在謝家沒有根基,夫君又不與你一條心,所以你需要一個后盾,這些我都能理解,只是我不明白,以你的聰慧和能力,完全可以和謝南佑和離,你為什么還要留在謝家?”
瞇了瞇眼睛,他的眼神變得玩味。
“你也不像是貪圖虛名,沽名釣譽之人啊?總不會是為了定安侯府的虛名吧?”
“……”盛凝酥反被將了一軍,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剎那沉默。
謝承漠:“莫非……你是想毀了謝家?”
這句話給了盛凝酥一個重擊。
她驚然抬頭。
謝承漠從這個眼神里看出了端倪,詫異之時,竟然拍手而笑。
“你竟然真的,你,盛凝酥,你可真是夠大膽的,在我面前,竟然說要我配合你,不,幫你毀掉謝家?”
“侯爺,你有你的秘密,我有我的不得已!”
“我同意!”
盛凝酥一怔之下,懷疑自己聽錯了,驚愕的看向謝承漠。
謝承漠倒是回了他一個微笑,端起吃剩下的半碗面,繼續吃起來。
盛凝酥就那么一瞬不瞬的看著他,還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燭光搖曳,拉長了謝承漠的身影,也讓他的五官湮沒在暗影之中。
盛凝酥更看不懂他了!
謝承漠不用抬頭,都能知道盛凝酥的心思,笑道:“我不是開玩笑,也很認真,我可以幫你做你要做的事情,只是有一點……”
他的笑容突然收斂,抬頭時眼神陰鷙:“你不能動馮思思的孩子!”
盛凝酥瞳底顫了顫。
這個男人可以毀掉謝家,卻要保下馮思思的孩子?
這合理嗎?
謝承漠著手指,轉動著拇指上的扳指:“那孩子是我的底線,只要你不動他,謝家隨便你想怎么造就怎么造!”
“可那孩子不是你的……”
“還用你說嗎?”謝承漠身子后仰,眼神銳利:“他是謝南佑的孩子,也算是謝家的骨肉,所以,我要保下那個孩子,保證他安然無虞的生下來!”
此時此刻,盛凝酥也懂得了他的意思。
“侯爺是想要一個謝家的孩子,一個從馮思思肚子里生出來的孩子……侯爺名義上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