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
織藥都落在他手里了,蜜蠟被他弄走,很正常。
“盛姑娘,聽說你頗通醫理,難道就沒發現什么不對嗎?”
“??什么?”
盛凝酥心下吃驚,懷疑自己聽錯了。
崔墨丞的眼底多了些笑痕:“怎么,你當真沒發現?”
他緩緩的將蜜蠟遞過來。
盛凝酥看著他,心里愈發不解,但還是走過來,猶豫著伸出手。
崔墨丞將蜜蠟放于他的手心,做了個邀請的手勢。
盛凝酥蹙眉。
什么意思?
難道說,這個蜜蠟有問題?
她小心的拿起蜜蠟,聞了聞。
一聞之下,瞳底微微一顫,猛地看向崔墨丞。
崔墨丞似笑非笑:“看出來了?”
盛凝酥沒有說話,再次聞了聞,隨即,她從腰間摘下絹帕,將蜜蠟包起來。
崔墨丞立即抬手警示:“你要做什么?”
“放心,不會出事的,我有分寸,這東西里面的粉末有毒,但是只要在水里捏碎,打開,就不會讓粉末飄出來傷人。”
盛凝酥說著,將蜜蠟包好后,彎腰就要放入水里。
孰知。
崔墨丞淡淡道:“我知道!”
盛凝酥的手倏然一頓,心里好似明白了什么。
崔墨丞道:“我知道這個蜜蠟里的毒粉是什么,它一共有十八味,雖然說不至于見血封喉,但中者也是無藥可救。”
盛凝酥:“……”
崔墨丞:“盛凝酥,你說,要是你把這個東西呈了太子,太子打開了……那你們盛家有幾個腦袋能陪葬?”
到那時,可就不是簡單的盛家抄家問斬,而是滅九族了!
盛凝酥打了個冷顫。
她一直在想辦法保護盛家,殊不知竟然差點害的盛家覆滅之禍!
“季白?”
盛凝酥回憶著之前的事情,心里有了一個大膽的,但是也瘋狂的猜測。
她沉下呼吸,一字一頓:“一切都是殿下安排!”
崔墨丞不置可否:“這話從何說起?”
“就從季白那個傻子,能拿到殿下你的謀逆罪證說起!”
此時此刻,盛凝酥算是后知后覺的,將一切都串聯起來了。
九皇叔是什么人?
說他是天之驕子也不為過!
更不要說,他手底下做事的都是人中龍鳳,不管是智商還是情商,都是出類拔萃的老狐貍。
季白一個小菜雞,初出茅廬,只想著家族功勛的家伙,竟然能在一群老狐貍手里拿到九皇叔的謀逆罪證——
這不是天方夜譚是什么!?
而且,以九皇叔的手段,他寧錯殺不放過的,怎么會在抓到季白之后,又讓他拿著證據逃命呢?
盛凝酥不敢想,但不得不想:“殿下,季白拿到的所謂的謀逆罪證,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您故意放出去的吧?”
就是有了這個謀逆罪證,季白才會出手,才能偷走這顆毒藥。
崔墨丞笑而不語。
卻也讓盛凝酥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測:“或許,季白一開始拿到的,就是您的證據,也或許是你們暗中做了手腳,調換了蜜蠟,總之,季白拿到那個東西之后,一定是要交給他主子。”
倒吸一口氣,盛凝酥捂住嘴巴。
因為后面的話有點大逆不道了。
崔墨丞卻是做兩個請繼續的手勢,讓她繼續說。
盛凝酥卻不敢說了:“算了吧,不說了,我,殿下就當沒見過我,我,也沒壞了殿下的事……”
“事情已經被你破壞了,打亂了計劃,盛凝酥,你以為,你還能全身而退嗎?”崔墨丞看向織藥,似笑非笑:“你們主仆二人,今日還能不能走出這個地方,也還是個未知數呢!”
“嗚嗚……”
織藥聽出了他的威脅,掙扎了幾下。
崔墨丞低笑:“怎么?你想現在就死嗎?倒是個忠仆!好啊,那就成全你!”
他一揮手,挾制織藥的人瞬間刀。
“等一下,住手,殿下,住手,”盛凝酥連忙喚住他們,示軟的擠出笑意:“殿下,你的本意是要殺了那個與您作對的幕后之人,是我壞了您的計劃,是我的錯,我,我或許可以幫您完成這件事。”
“哦?”
“我,我能想辦法,把,把這個東西送過去,只是,我,我不知道那個人是誰,所以我,我,我怕會懷了殿下的事……”
“可如果你知道了那是誰,那就是上了本殿下的賊船!”崔墨丞的話語帶上了一絲絲的調侃:“所以,盛凝酥,你確定要知道那人是誰嗎?”
盛凝酥:不想知道!!
她一點都不想知道!
這種情況下,知道了就等于也成了九皇叔的人!
那太子那邊怎么交代?
她總不能雙方交好吧?
那最終的結果就只能是雞飛蛋打!
可要是不表示,織藥只怕今天就要交代在這了!
“殿下,不管怎么說,如果不是我今天出手,季白是會帶著它去往京都的,既然,既然是您的任務是把東西送到京都,那,我就代替季白,把這件事完成。”
盛凝酥咬住下唇,殷紅著唇瓣,下定決心。
“但是,還請殿下高抬貴手,許我就做這一次,僅此一次。”
“僅此一次?好啊!”崔墨丞淺笑頷首:“本殿下應你,僅此一次。”
盛凝酥知道他說的話不可信,但此次此刻,她沒有多余的選擇。
當下斂眸:“好!不知殿下是要將此物交給何人?我,我還需要籌謀規劃,畢竟,以我如今的身份,京都里的權貴認識的并不多,一切都需要時間。”
“哦,這個人盛姑娘認識,而且,只怕也較為相熟,”崔墨丞上前一步,微微傾身:“他便是你們謝家的定安侯——謝承漠!”
盛凝酥驚駭抬首,濕漉漉的大眼睛里漫上霧霾,難以相信。
“誰?”
“你沒聽錯!”
“謝,謝承漠?”
“是!”
盛凝酥一瞬的沉默,瞳孔地震。
怎么可能!
季白要殺的人,是謝承漠??
他,他與謝承漠好似并未有什么交集啊!?
等會!
這或許就是九皇叔試探而已。
畢竟,她從未探聽到謝承漠與皇子爭權有什么牽扯。
況且,他的身體都那么一個情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