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就是為了這個呀,母親是沒看仔細嗎?”盛凝酥努唇示意:“要不,母親,您再仔細看看?”
趙氏狐疑的看著她,還是依言拿起了賬本。
其他人也覺得有古怪,相繼繼續翻看賬本。
“西郊的上等良田一十七畝,交易于……”
趙氏話音一頓,像是發現了新大陸般,眼睛瞬間瞪得溜圓,難以置信的看著上面的文字。
等到看完后面的內容,她驚愕的張大嘴巴,緩緩抬頭。
“盛凝酥,你,你,你賣,賣地了?”
“是啊!”盛凝酥笑靨如花:“準確來說,是賣了一部分的良田,并不是全部的土地。”
此時,一直沉默的謝南佑猛地抓過賬本,翻過幾頁后,神色復雜的看向盛凝酥,隨即將賬本扔到地上。
“盛凝酥,你這是做什么?”
“做什么?夫君不是看的很清楚了嗎?如你所見!”盛凝酥不急不緩的走到賬本面前,撿起來,擦去上面的灰塵。
趙氏惡狠狠道:“盛凝酥,你真是瘋了!你可知道,這些良田都是我們家用血汗換來的,你說賣就給賣了?”
“母親,這話說的有點瑕疵吧,我得糾正一下!”
盛凝酥將賬本打開,再一次擺在趙氏的面前。
“這些良田都是陛下的賞賜,至于是賞賜給誰的,想必不用我說,大家也都知道。”
“你什么意思啊?謝承漠是我兒子,是謝家的人,陛下賞給他的東西,自然也是我們的!”
“母親這話說的很對,但是也有點瑕疵,”盛凝酥似笑非笑的看著他:“東西是陛下賞給定安侯的,用在他的身上無可厚非吧?”
趙氏已經猜到了她接下來要說什么,氣到咬牙切齒。
“不管你有什么原因,這都不是你可以私自把那些良田給變賣了的理由!”
“是嗎?”盛凝酥給了織藥一個眼神。
織藥立即拿來幾本賬冊。
盛凝酥做了一個邀請的手勢,眼里滿是挑釁:“這幾本賬冊,母親不陌生吧。”
趙氏當然不陌生。
因為這些才是謝家真正的賬本。
謝南佑則是看著他們:“這些又是什么?”
他不管后宅的事,所以對自己家的賬本是什么樣子的并不清楚。
盛凝酥示意他親自看:“在侯爺的喪事之前,母親找到我,她說,無論如何都要將這件事情辦的體面,畢竟是侯爺的身后事,辦的差了,咱們侯府丟不起那個人,可是呢,母親并沒有給我銀錢!”
她莞爾一笑:“俗話說的好,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沒有銀錢,我如何要為侯爺辦一個風光的葬禮呢?”
趙氏像是被人撕去了遮羞布,滿臉的懊惱:“盛凝酥,你給我住口!”
“母親,這有些事情不說出來,別人是不清楚的,”盛凝酥拿起賬本,打開:“我想啊,從賬上支出一萬兩白銀,便能讓侯爺的喪禮看起來風光些,可是賬房卻同我說,賬面上已經沒有銀子了。”
謝南佑此時也翻到了最后一頁,看到了那個數字:“一萬七千……兩?”
“夫君,那是欠債,是侯府欠下的一萬七千兩外債!”盛凝酥打斷他的話,言語間滿是嘲諷。
謝南佑看向馮思思,眼神驚顫:“一萬……七千兩的欠債?”
他不是傻子,也不是偏袒盛凝酥,而是知道這些年來都是馮思思到當家。
“你只是同我說家里的錢財不寬裕,卻沒有說如此……”
如此狼狽!!
也是這一刻,他才明白為什么母親趙氏一定要他娶盛凝酥了。
在此之前,他一直以為家里即便是捉襟見肘,也不過是銀錢不湊手而已,畢竟家里還有很多的樁子,田地,商鋪,甚至于還有陛下的賞賜,俸祿。
這東西加在一起,那是一筆不小的數字,怎么就到了欠債一萬七千多兩的地步?
馮思思從見到賬本的那一刻開始,就知道今天的事情不可能善終了。
眼下面對質問,她是滿肚子的委屈:“不當家不知柴米貴,又不是我把侯府變成今天這個樣子,我是管賬的,我不是生錢的,入不敷出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我有什么辦法?!”
她就差直接說侯府爛透了!
“好了,住口,吵什么!”
還得是趙氏,一聲怒吼就震懾住了所有人。
“不過是一點銀錢上面的事情罷了,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而且不過才區區的一萬多兩銀子而已,怎么就到了變賣家產的地步?”
她又將矛頭指向了盛凝酥。
謝南佑也很快明白了這一點,大聲道:“是啊,盛凝酥,這就是我們的家事,有什么事情咱們可以關起門來,自己一家人商量,你為什么要把這件事情拿到現在來說,還弄得大家都知道,這對你有什么好處?!”
“好處?夫君,你這就冤枉我了,我可是一點好處都沒得到,而且還想辦法抹平了咱們家所有的欠債!”盛凝酥笑意盈盈,絲毫沒有因為他們的斥責而生氣。
趙氏忍不住道:“那是抹平嗎?你那,你,你那是用變賣了侯府的家產,還清了那些外債,你這算哪門子的抹平?”
盛凝酥賣的可不止一處良田。
還有三家鋪子,一處莊子,外加一百三十畝的次等田。
也就是說,謝家的產業,被她處理掉了三分之一。
這才是趙氏破防的根本原因。
而面對趙氏的指責,盛凝酥再次冷笑一聲:“那好,母親大人你告訴我,如果不變賣這些田地,莊園,咱們就不說那些外債了,就只說侯爺這一次喪禮所需要花費的一萬兩白銀,你們誰能給我?”
最后這幾個字像是一根冰錐,一字一字的戳進了趙氏的心里。
而后面的話,更是扎心:“還是說,母親是想要用我的陪嫁,來為侯爺辦一場風光體面的葬禮?!”
當著面將了一軍,趙氏還能說什么?!
她咬著后槽牙,憤恨無比:“你胡說八道什么,我謝家雖然是沒落了,可是定安侯府的尊嚴還是有的,怎么可能用你們盛家的嫁妝,來辦我們謝家的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