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書簿先生走過來,將一張絹紙遞給孫遼:“大人,您看,這是方才他們兩位姑娘的口供。”
聽到口供二字,季青竹的心提了提,緊張道:“大人,我,我說的那些……”
“放心,該怎么寫?我們心中有數,”孫遼頭都沒抬,掃過季胭脂所說的那些口供后,給了書簿先生一個眼神:“再刪減一些,注意措辭,重新整理了之后,讓季胭脂畫押。”
“明白。”書簿先生點頭后,躬身快步離開。
“孫大人……”季青竹還是不放心,想要問,又不敢,囁嚅著不敢多說話。
孫遼意味深長的一笑:“這種事情,他們做起來得心應手,知道什么該寫,什么不該寫!這件事是四夫人的事,我自然也會讓姑娘這邊安然無恙。”
他得到的命令,是盡全力的確保盛凝酥全身而退。
而季青竹又是盛凝酥要保的人,所以這有些事情,他曉得怎么收尾。
“只是呢,這邊的事情結束之前,還要委屈姑娘在這里多住幾日,畢竟說起來,你是最有嫌疑的一個人,我不能審都不審,問都不問的,就將你給放了,這外人眼里的戲,總是要做一做的。”
“好,多謝大人,有勞大人費心了。”
季青竹屈膝福禮,送孫遼離開。
“那個,大人……”
“嗯?”
在孫遼即將離開時,季青竹還是忍不住多嘴問了一句:“我想請問大人,季胭脂,會死嗎?”
“毒又不是她下的,她不會死的。”
“不是她下的?”季青竹一怔:“可是她,她不是親口承認了嗎?”
“季家姑娘,這個嘛,”孫遼想了一會,意味深長的笑道:“這世上的事情,雖然說是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可有些事情,你親眼看到的,親耳聽到的,也不見得是真的。”
“什么?”季青竹徹底糊涂了。
季胭脂都親口承認的事情,怎么還能是假的呢?
孫遼沒有再解釋下去。
有些事情,季青竹一輩子都不會知道。
他快步走出牢房,拿到了書簿遞過來的兩份文書:“都準備好了嗎?”
“嗯,按照大人的意思,她們兩個人關在了隔壁,也都安排了人看著,大人放心,這事我們做起來心里有數。”
“給我準備好信鴿,我得把今日的事情送出去。”
主子交代的任務,完成的進度是要時刻匯報的。
季胭脂被關進了牢房,整個人就像是瘋魔般,沖著身邊的女差官又撕又咬。
“放我出去,我沒有下毒,放我出去。”
女差官可不慣著她,揚手就是一記耳光,將人給打進牢房。
“姑娘,口供人證都有了,鐵證如山,我勸姑娘還是消停些吧,也好少受點罪。”
這里不是關押她們的客房,而是實打實關押罪犯的牢房。
季胭脂踉蹌著摔進到稻草里,下意識的就掙扎著要起身,孰知手底下驀然按住一個軟乎乎的,熱熱乎乎的東西。
那東西還“吱吱吱”的怪叫著。
季胭脂有種不好的預感,驚恐的低頭看去,果然看到了一只肥碩油光锃亮的大老鼠。
“啊!”
她尖叫著,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跳起來的,驚恐的跑到柵欄前,死死抓住女差官的衣袖,苦苦哀求。
“求求你們,求你們去跟孫大人說,就說我是被冤枉的,我那是隨口胡說的,不是我干的,我沒有下毒,沒有害人……”
“滾滾滾!你剛才不是挺橫的嗎?那么張狂!要不是我們姐妹倆身子骨結實,這時候都讓你給越獄了,滾!!”女差官沒好臉色的將季胭脂推開。
季胭脂卻依舊死死抓著她的衣袖。
因為她知道,這個女差官是她現在能抓到的唯一稻草。
她極盡諂媚的擠出一張笑臉:“兩位差官娘子,我,我真的是冤枉的,只要我爹過來救我,我就一定能出去,到時候,兩位差官娘子想要什么,我就給兩位什么。”
“空白大餅這種事,我勸姑娘也是不要隨便去畫,”其中一個女差官不屑的翻了個白眼:“實不相瞞,就你這樣的事情,我們遇到的太多了。”
“可不是,那一個個的,小嘴跟抹了蜜似得甜,又是給銀子,有個送房子的,可到后來,一個個的都成了笑話,害得我們姐妹倆白歡喜一場。”
“我不是說假話,我說的是真話,你們要是不信,可以去找我娘,只要說我在這里,她就一定會拼盡全力救我的……”
“你娘?”一個女差官打斷季胭脂的話,眼神古怪的看了她幾眼:“你不知道嗎?”
“知道什么?我娘嗎?”季胭脂的表情僵住了,“我娘她怎么了?”
“你娘也被抓了,你不知道嗎?”
“我,我知道,可是,可她不是被抓,而是過來協助調查的,等事情一過,就會放她走的……”季胭脂越說越發現連個該女差官的臉色不對。
她瞬間臉色蒼白,后背上汗毛直立,近乎哀求的看著兩人:“兩位好娘子,你們同我說實話,我阿娘,我阿娘是不是真的出事了?”
之前孫遼的那些話,她還以為是在詐她,所以還對母親掌事抱有一定的幻想。
想著只要母親知道了自己處境,肯定是會花重金過來贖自己的。
可是,看兩人的意思,好像孫遼所說話,不像假話。
“你母親,吶,你從這邊看。”女差官來到監牢墻上的那個碗口大的窗口,指了指外面。
季胭脂的腦袋“嗡”的一聲,一時間站在那里不敢去看。
女差官不耐煩的催促:“還愣著做什么?你不是說,你要看看你母親的嗎?那就過來啊!自從這里看過去,那邊的小房子就是,要不,你試著喊一聲,保不齊那邊還能聽到。”
季胭脂什么時候見過這種事,一時間心灰意冷,渾身篩抖的僵在那兒。
張氏出事的時候,她根本就不知道。
她是在屋里梳妝打扮的時候,被官差帶走的。
他們都說家里有人下毒,用枯妖果害死了幾個有身份的女眷,她當時第一個想到的人就是母親趙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