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又是送的什么禮?”
林曦沒有立刻去接那方精致木盒,轉而饒有興趣地詢問起姜行深為何送禮。
那天在國公府,兩人正式訂親后,除去雙方交換的信物外,姜行深在她離開國公府前,還曾單獨送了她一份訂親禮。
一整套頂級的紅寶石頭面,華美至極。
除了價值過高,不太適合尋常場合佩戴外,其他完全沒有毛病。
姜行深出手大方,家底瞧著也還豐厚,但這才隔了幾天,不年不節的,怎么又送?
“不是什么貴重的東西,就是一支普通的簪子。”
姜行深又將盒子往林曦面前遞了遞,有些不好意思道。
“我特意來見你,總不能空手,你看看喜不喜歡,不喜歡的話,下次我再給你帶別的。”
見狀,林曦明白這是尋常的見面禮,主打的是心意。
不能空手來見她?
下次再帶別的?
這么看來,姜行深這人還怪講究的。
接了盒子打開一看,里頭放著一支玉簪。
的確算不得特別貴重,但樣式很是精美,也很適合她這個年紀、身份。
一看就知道是精挑細選,用足了心。
關鍵是,玉簪下面還壓了點別的東西,看著有些像銀票。
“這是什么意思?”
拿出來一看,還真是幾張銀票,加起來足足五千兩。
姜行深再次紅了臉,如實道:“這也是禮物,我就選了一支簪子,怕入不了你的眼。想著不如再送點銀票,這樣你就可以買自己喜歡的東西。”
就是銀票這東西到底俗氣了些,希望林姑娘千萬別嫌棄才好。
“姜行深,你不會把家底都送過來了吧?”
林曦也是有些哭笑不得。
東西就算了,五千兩對姜行深這個年紀、并無私產的公子哥而言,的確很多了。
“當然沒有,這些年我存了不少私房錢,以后還能存更多,不怕沒銀子花。”
姜行深聽到林曦直接叫他的名字,心情更好了:“往后你看到什么喜歡的只管買,錢不夠的話,我再給你拿。”
能給未婚妻花錢,他高興。
等以后他們成了親,他的錢都交給曦兒,曦兒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林曦沉默片刻,覺得自己還是不要打擊姜行深的這種積極性。
“你送的禮物都很好,簪子很漂亮,我很喜歡。銀票很實用,我也喜歡。”
她將簪子收下,銀票重新遞回:“不過咱們還沒成親,現在就收你的銀票不太合適。不若還是先放到你那兒,等將來成親后你再給你,就當先替我保管?”
姜行深只覺得“成親”兩字宛若仙音,震耳欲聾。
這一刻他甚至都有些失去了思考能力,純粹憑本能接回了銀票,不斷傻笑點頭。
回了國公府,姜行深一頭便扎進了小庫房開始翻箱倒柜,飯都顧不上吃。
“深兒,你這是做什么?”
等了好久都沒等到兒子,姜三夫人親自殺了過來。
“娘,我剛剛清點了一下自己所有的財物,發現實在是太窮了!”
姜行深當下便湊到了母親身邊,滿是期待:“娘,等我成親后,我能分到多少私產?”
到時他可是得養家的,別人有的,曦兒也得有,別人沒有的,曦兒也得有!
一年沒個十萬八萬兩的,哪好意思說讓曦兒隨便花?
更何況,將來他們還會有孩子。
聽說養孩子更加費錢,他得提前準備起來,絕不能讓曦兒嫁給他后,還得為銀子發愁。
“你還……太窮?”
姜三夫人莫名其妙,總覺得小兒子出去一趟,是不是腦子壞了:“這話可別讓你爹聽到,不然他得哭死在你娘我面前。”
小兒子名下雖暫無私產,但從小到大,公爹、公婆還有宮里的娘娘可都沒少給他塞銀票、送各種各樣的好東西。
婆婆去世前,還悄悄分了小兒子一箱寶貝,光銀票就至少上萬兩。
“娘,我身上好東西是有一些,可那不都是死物嗎,咱們這樣的身份,總不能拿去當掉換銀子花?”
姜行深滿臉擔憂:“我一個人倒是無所謂,省著些也過得去。可以后成親要養家糊口,總不能讓妻兒跟著我吃糠咽菜,過得不如旁人吧?”
那些時新的衣料、漂亮的首飾等等,哪樣不用花錢?
京城最好的幾家首飾鋪,稍微上檔次一點、漂亮一點的小物件至少也得三五百兩。
更別說那些全套的精品,成千上萬兩都不在少數。
想到自己如今手頭總共不足五萬兩,甚至都換不了幾套精品頭面,姜行深更覺實在太少、太窮。
“你小子是不是對吃糠咽菜有什么誤解?”
姜三夫人沒好氣地瞪了小兒子一眼。
“放心吧,等你成親后,家里肯定不會讓你連妻兒都養不起。有這功夫瞎擔心區區銀錢,不如多讀會兒書考個好功名,掙個好前程,將來封妻蔭子,讓他們以你為榮!”
她倒不認為是林曦這個未來兒媳婦說了什么,才導致小兒子擔心日后錢財不夠養家。
純粹覺得小兒子腦子又抽了,實在是想太多。
姜行深被母親一說,頓時徹底冷靜了下來。
“娘說得對,是兒子本末倒置了,兒子現在就去讀書!”
姜行深干勁滿滿,恨不得時間過得越快越好,這樣他就能早些把曦兒娶回家。
“現在讀什么書,先給我吃飯!”
姜三夫人一巴掌往傻兒子肩膀上拍去。
哎,兒子不開竅她心急,兒子開竅了,她心累!
深夜,安國侯府。
扶光院內一片寂靜,所有人都早已進入夢鄉。
林曦突然感應到一種本能的危險,瞬間睜開眼從睡夢中清醒過來。
精神力散開,發現竟有一名黑衣人悄悄摸進了扶光院。
特制的迷煙效果不錯,沒一會兒功夫,整個扶光院除了林曦,其他人通通在睡夢中直接陷入昏迷。
確認迷煙起效后,大概覺得萬無一失,那黑衣人直接進推門大搖大擺來到了的閨房。
他甚至主動取下了蒙面頭巾,朝著床上隆起的那道朦朧身影笑得格外猥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