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云昭覺得這個頂級藥引很是古怪,但她不是大夫,沒資格說什么。
再者,她即便說了也沒人會理。
比如現在,玉攸寧身邊圍滿了人,她早就被踢出核心圈了。
若她貿貿然說那藥不靠譜,只怕她們會把自己打入居心不良的行列。
玉攸寧的病反反復復幾乎折騰到了天亮。
濤兒她們忙碌了一整夜,云昭也不好自己去睡,就這么在房間角落巴巴地看著。
天蒙蒙亮的時候,玉攸寧的病終于穩定了下來。
然而云昭也差不多到了上值的時候。
云昭只能收拾收拾上值去了。
她帶著困倦到達文書閣的時候,陳超已經在里頭慢悠悠地修著竹簡了。
云昭的瞌睡蟲霎時飛到了一邊,她淡定地掃了一眼自己的桌案,只見堆成小山的破爛竹簡全都轉移到陳超的桌案去了。
云昭疑惑地挑眉:“前輩,您這是……”
陳超沒說話,只是意味深長地勾唇笑了一下,然后繼續埋頭修竹簡去了。
云昭看不出他的意圖,但也不想費事瞎猜,便開門見山。
“前輩,說好了這些竹簡由我來修理,您怎么又都拿回去了呢,您這是不信任我啊。”
“話不能這么說,你可是女郎最看中的郎君,我勞你干活,等會兒傳到女郎耳里成了我奴役驅使你,那我可跳進黃河洗不清。”
“您這樣說就生分了,在下作為后輩幫前輩做事是應該的,再者等會兒信使過來,您一人可怎么分得出三個人來啊。”
“不行也得行啊。”陳超仍舊是笑容可掬的。
按理說,陳超收回活計應該是自己哪里惹毛了他才會這樣做。
但陳超的態度和言辭又都甚是愜意,壓根不像生氣。
云昭更覺得古怪了。
就在她思索的時候,陳超陡然轉了過來,“行了,不戲耍你了,這些碎活兒我接手就行,你干回你的吧。”
“嗯?”云昭有些疑惑地眨了眨眼睛。
“你繼續接私務庫的文書,我處理軍務。”陳超言簡意賅。
“嗯???”云昭更疑惑了。
她還以為陳超是準備死死抓住軍務和私務兩大類,絕不會放手的。
結果,就這么突兀地把權給放回來了?這是何意?
云昭默默看了一眼陳超的紙簍。
只見原本塞的滿滿當當的廢紙已經沒有了,此時竹簍空蕩蕩的。
電光石火間,云超就明白了陳超的意思。
敢情……他已經把那份秘密文書拿去給公主復命了,完成了任務之后,自然就不需要再攥著私務庫的權。
畢竟,若是他日東窗事發,他不占權還有個背鍋的,他若占了權,查都不用查直接拿他就好。
難怪陳超一臉輕松,完成了任務自然無事一身輕。
搞清楚了以后,云昭也了然了。
她淡定地點了點頭:“行,既然如此,在下就繼做以前的功夫,只不過在下才疏學淺行事憨蠢,很多地方還得前輩多多提點。”
云昭禮儀滴水不漏,陳超都忍不住回頭瞥了他一眼。
本來已經不想說話的,但由于云昭的態度實在讓他舒心,于是乎陳超忍不住說幾句掏心窩子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