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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桂香被他們扯來拽去，無奈笑著道：“叔、嬸兒，現在天氣涼了，咱們進屋里說話。
我是來上班的，待會讓小助手泡點桂花紅茶就行。我喝點滋味解渴，并不懂得怎么品茶，可別浪費了你們的好東西。”
“啥好東西啊，小常大夫，老頭子也不怕你笑話，我們都是粗人，喝茶就充個門面，其實啊，我喜歡濃茶大口喝，老得勁了……”
“對，這些東西在我們這里才是糟蹋，小常大夫喝點滋味就行，只要沒浪費，那就是它的價值。”
常桂香笑著點頭，“叔嬸，今天咱們這里咋這么熱鬧啊？”
“這有啥的，小常大夫醫術好，將我們這些老胳膊老腿都給治得輕快了，他們這些老家伙們不就聽著響來了？”
“都是一起扛過槍蹚過江的老朋友了，身上的毛病差不多，夏天還好，一變天不少都爬不起床來……”
大家情緒略微低落，可接著都笑著說：“如今小常大夫能治這些老毛病，今年我們可能過個舒坦的冬天了。”
他們沒說的是，每年有多少老伙計挨不過冬天的。
瞧著身邊的人一個個老去，他們也在掰著手指倒數著日子了，那種等死的感覺真不好！
“那咱們就快點開始今天的看診吧？”常桂香也不廢話，洗手換衣，讓小助理一個維持秩序，一個幫著跑腿和登記。
醫院知道這邊老干部來得多，特意撥了十來個實習醫生和護士，生怕她不夠用的。
常桂香也不藏私，直接教給他們怎么用她特制的精油按摩，而她則負責針灸。
好在趙良臣給她定制的銀針足夠多，讓她能無縫銜接看診和針灸，速度竟然跟之前她自己利用時間差忙活時差不多。
看了幾個老同志，一個老太挽著個小姑娘走進來，那小姑娘臉上有巴掌大玫紅色胎記。
“小常大夫，這就是我給你說的孫女，”老太太笑著拍拍小姑娘的手，“這是你常姨，醫術可好了，她說能治好你臉上的胎記，肯定能治好！”
小姑娘抿著唇眼睛里帶著絲希望，可她的笑卻是苦澀和無奈的。“奶，這胎記是長在肉里的，我看了這么多醫生，人家說可能醫學再發達一二十年，激光技術成熟，或許能去掉我這么大的胎記。”
“你這孩子，讀書讀傻了，別一股腦只信科學，很多事情不能用科學解釋的，”老太太瞪她，“我是你奶，走過的橋比你走過的路還長，還能騙你嗎？
中醫是咱們老祖宗傳下來的秘法，幾千年的傳承了，可比那些儀器可靠的多！”
小姑娘不情愿地坐下來，反正她得配合老太太，省得老太太捂著胸口上演歪倒的戲碼。
常桂香笑著給她把脈。
“常大夫，我是臉上長胎記，您為啥給我把脈呢？”
常桂香笑笑，“我聽你奶說過，你并不是從出生起就有這個胎記的。”
“對，但是很多人剛出生也沒有痣，隨著年齡長大才長的，我這個也是，只是最近越來越厲害了……”
常桂香捏著小姑娘的下巴瞧著，這斑塊表面光滑、沒有鱗屑、也沒有任何的疼癢不適，而且斑塊面積大，也難怪會被誤認為是胎記了。她的手在小姑娘的臉上摩擦了幾下，拿到鼻子下輕嗅。
“邱嬸子，您再跟我詳細說說她的情況，比如她什么時候開始長……胎記的，之前怎么治療的，以及她臉上有沒有涂抹什么？”
邱老太認真地說道：“這孩子小時候挺白凈的，身上沒有一點胎記。
那時候我身體不太好，她爺爺還在呢，只是他得需要人照顧。
我兒子兒媳上班忙，又不會照顧小孩，正好我娘家侄女新寡，也奶著孩子，找我要份工作。
都是關系近的親戚，她干活麻利、性子也好，倆孩子是她帶大的……”
老人打開話題，就容易剎不住車，有的沒的說了一大堆：
“這孩子皮膚一直不大好，今天被蚊子咬兩口，明天起疙瘩，前幾個印子沒消下去，又起來下一個。
后來我們找人開藥給她涂抹才好些，只是那些印子消不下去，漸漸地變深還連成片了。
說是胎記顯出來了……”
邱老太喝了兩口水繼續說道：“我們也是帶著她到處看病，涂了藥膏不僅沒用還讓她臉上長疙瘩……
倒是有說將這層皮蝕掉的，但是她胎記面積太大了，蝕掉后，這一片都是泛白的。
這不是從紅色轉成白色，前面還是胎記，后面要被人認為皮膚病，孩子也遭罪。
我們正猶豫呢，她馬上是要說親的年紀了……”
常桂香挑眉：“你們就沒給這孩子查體驗血過嗎？”
老太太有些茫然，“她就是長胎記，生來就有的，又不是病查什么體？醫生也沒說啊。”
常桂香了然，低頭開了個單子，“邱嬸兒，你帶著這孩子去體檢下，等拿到結果再來尋我。”
老太太有些緊張，“小常大夫，你給嬸兒交個底，這不是啥大事吧？”
她也聽說過有一些惡疾會顯出不對勁來，等發現的時候已經到了不能治療的地步了。
常桂香笑著說：“嬸兒，您不是挺信任我的？既然我能讓您檢查，就代表情況在我掌握的范圍內。
您可能不太了解我們中醫，但凡我們能夠診斷出來的病，都是能治的！”
不能治大部分是在他們的盲區查不出來。
老太太松口氣，牽著孫女去做檢查。
來看病的要么是老同志們，要么是他們帶著親友過來，什么病都有，但是一半都跟不孕不育有關……
如今的人們不注重養生，小姑娘體寒、小伙子受傷或者作息不好，都可能影響生育，加上如今大家長對人口實施管控，家家戶戶只要一個孩子，還有人想要調理身體生男孩兒呢！
“小常大夫，”一個鑲了金牙的老太拉著個小媳婦兒走進來，先往常桂香手里塞了厚厚一沓錢票，將兒媳婦推上前小聲道：“你幫我家兒媳婦瞧瞧，她懷的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
常桂香扯扯唇角，把錢給推了回去，“把不出來，你還是去醫院拍片吧，那個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