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泉一挺不大的胸脯:“大姐頭是符山山主,我們四個是符山四老。”
姚劍心一聽,覺得山主這個名字很霸氣,當即說道:“我是凌霄峰峰主。”
然后一指跟著他的五個人:“他們是凌霄峰五老。”
那五個小伙伴一臉的詫異,我們呆的山峰什么時候叫作凌霄峰了?
唐龍也不甘示弱:“我是玉潭谷谷主,他們是玉潭谷四老。”
萬鉅毫不客氣地揭穿他們道:“跟我們學的吧?”
關青青:“羞!”
“不是,怎么是跟你們學的……”姚劍心和唐龍破防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條人影落了下來,卻正是外門殿主張松年。
張松年心里苦啊。
就在剛才,他被柳眉叫去了。先是因為張松年把兩座山峰和一座山谷的外門弟子趕走,給了許平安,姚劍心和唐龍這些人,把他狠狠地訓斥了一頓。
“你就是這么當外門殿主的?你這是對弟子的霸凌,知不知道?你如果不能公正地管理外門,宗門就換一個。”
張松年弱弱地解釋道:“殿主,那些外門弟子不是被我趕走的,他們是自愿的。”
柳眉的兩條眉毛都立了起來,語氣變得冰冷:“你以為執法殿的人都是瞎子?”
“不是。”張松年解釋道:“許平安,唐龍和姚劍心那些人的父母給了那些弟子補償,他們自愿的。”
柳眉神色一楞,她只是從執法殿弟子口中得知,他們親眼看著那些弟子被趕走的時候,罵罵咧咧的。但柳眉還是公正的,立刻喚人過來:
“去問問那些弟子。”
“是!”執法殿弟子離開了。
張松年心中一點兒不慌。
那些弟子確實是被他趕走的,但是許平安那些人的父母都是老江湖,他們知道自己,或者是自己的孩子被執法殿盯上了。所以在他們離開自己的孩子后,便找上了張松年,拿出來一些丹藥給了那些弟子,作為補償。
這些品級的丹藥在這些父母的眼中和垃圾差不多,所以給的有點兒多。一下子就讓那些被趕走的弟子心里舒服了,對許之洞他們連連感謝,自愿的了不得。
果然,當執法殿弟子回來匯報以后,柳眉的臉色更難看了。
作為執法殿殿主,什么手段沒有經歷過?
她一下子就猜到了事實的真相。
但這又如何?
被趕走的弟子都說自己是自愿的,是人家許之洞他們用資源換的山峰和山谷。即便是執法殿也沒有權利干涉。
這一口氣就憋在了心口,郁郁不散。
張松年感知到氣氛的壓抑,縮著脖子低頭站在那里,盡量縮小自己的存在感。
柳眉面若寒霜。
不行!
這口氣非出不可。
“張松年。”
“在!”
“許平安他們那些人都煉氣期了吧?”
“是,但都剛剛突破煉氣期。”
“我才不管他們是不是剛剛突破呢。”柳眉心中暗道,然后盯著張松年道:“外門的規矩,弟子要出去執行任務,你讓他們立刻去任務殿領取任務。”
此時,在符山上。
許平安詫異道:“張殿主,你怎么來了?”
張松年擠出笑容道:“平安啊,你們都知道在外門要完成任務吧?”
“知道啊!不是三年完成一次就行了嗎?”然后猛然反應過來,睜大一雙震驚的眼睛:“你不會讓我們現在就去做任務吧?”
“我也不想……”張松年嘆息了一聲道:“是柳殿主她想。”
山上就是一靜,大家都呆呆地看著張松年。唐龍喉結蠕動了一下,轉身就走:
“平安,我先走了啊!”
姚劍心也慌忙舉步:“我也走了。”
“慢!”張松年開口道:“正好你們都在這里,不用我一個個通知了。”
姚劍心和唐龍指著自己:“還有我們?”
張松年苦笑點頭道:“對,還有你們。”
十六個少年都呆呆地看著張松年。
許平安猛然向著半山湖那邊的懸崖瀑布走去,一邊走,一邊哭嚎:
“湯泉,麻煩你告訴我爹娘,柳眉逼人太甚,我要從這里跳下去,我不活了,他們沒有女兒啦。”
關青青一下子就撲了過去,抱住了許平安的腰:“大大大……”
湯泉嚇得也撲了過去,抱住了許平安:“大姐頭,你別死啊。”
許平安掙扎著向前走:“誰都別攔我,別攔著我,沒法活啦……”
“行啦,別嚎了!”張松年耷拉著一張臉走了過來:“不用你們去執行任務了。”
許平安掙扎的動作停了下來,目光炯炯地盯著張松年:“真的?”
張松年沒精打采點頭道:“你尋死覓活的,還能怎樣?不過……”
他嘆息了一聲道:“三年之內,你們總要去執行一次任務的。”
許平安一下子就放松了:“那就等三年到了再說。”
“隨便吧。”張松年有氣無力地擺擺手,然后踏云而去。
外門太清殿。
張松年走了進來,一個青年坐在大殿內的一張椅子上,筑基期的修為,但見到金丹張松年,卻沒有站起來,反而是淡然道:
“都安排下去了?”
張松年的眼中上過了一絲陰霾,然后平靜淡然道:“沒有,他們沒答應。”
那青年擰眉道:“需要他們答應嗎?你怎么辦事的?”
張松年淡淡道:“什么事兒也大不過宗規。許平安和我講宗規,人家說了,三年內能完成任務就行。不如你去和她說?”
那青年眉頭擰得成一個疙瘩,冷冷地看著張松年。張松年神色不變,但語氣中已經有了一絲譏諷:
“你是執法殿弟子嘛,執法力度肯定比我這個老朽強。去吧,老朽在這里等你旗開得勝。”
“哼!”
那青年冷哼了一聲,站起身形,一甩袍袖走了。
去給許平安下命令?
他瘋了!
許平安都把張德正和江流螢給弄去寒冰洞了,自己瘋了才去招惹許平安。
反正柳殿主只是讓自己來監視張松年,自己回去向柳殿主匯報就是了。
執法殿。
柳眉聽完那個弟子的匯報,也有些頭疼。
她發現自己被許平安給氣得,竟然有些失去了以往的平靜。
實在是這些年,被這些紈绔氣得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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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讓自己冷靜了一下,知道自己是不占理的一方。而這些紈绔似乎也和以前不一樣了。
以前這些紈绔見到自己,就像老鼠見到貓,嚇得都不敢說話,自己說什么,就是什么。
但是現在這些紈绔……
不是這些紈绔,而是只有許平安一個人。
她竟然敢有理有據地反駁自己。
現在這種狀況也是,如果他們被嚇到了,去執行任務了,宗門也不算違規。但許平安現在反駁了,執法殿就不能強迫。
柳眉心中就很氣,但隨后又有些興致索然,自己和一群紈绔置氣什么?
揮了揮手,讓那個弟子離開。
符山。
朝陽初升,紫氣東來。
許平安五個人在各自的竹樓回廊上修煉,初陽披在他們的身上,仿佛身體在放光。
人有了壓力,就會主動去做一些事情。
許平安現在就是如此。
她想要鎖住宗門地下的那條靈脈,所以就必須修煉出靈識,所以她每天都開始努力修煉了。
每天早晨修煉一次。
她雖然每天只是修煉一次,效果卻是不凡。因為她可不是僅僅吸收天地靈氣,而且吞服地靈液來修煉。那修為提升快得真是一日千里。這在符山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他已經逼近了化霧圓滿。
對于許平安來說,她的修煉來自于壓力。但對于萬鉅四個人來說,修煉來自于興趣。
他們之前不樂意修煉,是因為對修煉沒興趣。可一旦有了興趣,那就太主動了。他們四個現在比許平安修煉都努力。
許平安一天才修煉一次,他們四個一天修煉兩次。早一次,晚一次。
這四個人怎么突然就對修煉有了興趣?
是因為他們對符道有著極大的興趣。
不可能沒興趣。
這可是這個世界上從來沒有的東西,新生事物。紈绔對新生事物的向往不是普通人能比的。所以,當他們知道畫符需要修為,特別是高級的符箓需要靈識的時候,他們對修煉一下子就有了濃郁的興趣。
符山早已經建好了,許平安帶著四個小伙伴已經從制作工具,種植制作符紙的藥材,制作符紙,制作符墨,制作符筆,完整地做了數遍,現在萬鉅四個人都已經完全學會了。
“呼……”
許平安綿長地吐出了一口氣,從二樓回廊站起來,看向了回廊之外。
雇傭的雜役都在忙。
有的在做飯,有的在打掃衛生,有的在打理藥園,有的在制作符紙。
“師兄師姐,吃飯了。”雜役在呼喊。
許平安五個人從各自的竹樓上下來,來到了餐廳,雜役已經將飯菜擺放在桌子上,五個小伙伴坐下,開始吃了起來。
萬鉅:“山主,我們今天干什么?”
許平安:“萬老……”
“噗哈哈哈……”五個人不由都笑了起來。
這都是萬鉅鬧的,非得讓大家叫許平安山主,然后又道,他們四個為符山四老,所以要互相稱呼對方為“老”。
然后每次這樣叫,大家又笑。許平安無奈地搖搖頭道:“行了,別笑了。說正事。”
四個小伙伴忍住了笑。
許平安道:“上午開始正式傳授你們符道。”
“太好了。”四個小伙伴便是一陣歡呼,吃飯的速度都增加了幾分。
“下午傳授你們劍技。”
“那不用!”顧肖道:“我們有劍譜,自己練。”
許平安無所謂道:“行吧。”
萬鉅第一個吃完飯,看著許平安嚷嚷:“山主,你就不能吃快點兒?就你這速度,吃……”
一張符拍在了他的臉上。
萬鉅立刻發現自己失去了六識,睜眼看不到,有耳聽不到,張口不能言……
許平安慢條斯理地吃完飯,站起來向著建造起來的一間大屋走去。顧肖幾個人站起來,跟著走。顧肖還招呼了萬鉅一聲:
“萬老,走啊!”
萬鉅完全聽不到。顧肖后知后覺道:“山主,是那張符?”
“嗯!那是封識符,能夠封印六識。讓他嘴賤,一會兒就好了。”
“哦哦!”顧肖忌憚地看了一眼許平安,然后想到自己以后也能夠制作這樣的符箓,心中不由亢奮了起來。
走進大屋內,這是一個課堂的模樣。有著桌子和椅子。許平安站在前面道:
“自己挑選座位,然后準備好符筆符墨和符紙。”
三個人立刻挑選好座位,興奮地準備好了一切,然后看向了許平安。
此時許平安也都準備好了,然后招呼他們道:“過來。”
顧肖三個人就快步走過來,站在了許平安的兩側。許平安問道:
“水球符都研讀過了?”
“嗯,都看過很多遍了。”顧肖點頭道:“我都偷偷畫過,不好使。”
“你們看好了,我邊畫邊給你們講解。”
“嗯!”
許平安開始畫了起來,一邊畫,一邊講解。
待畫完最后一筆,那符箓便流動著晶瑩的光芒,也只是幾息的時間,便歸于平凡。
許平安道:“看明白了嗎?”
顧肖:“看是看明白了。”
許平安:“我剛才的講解聽明白了嗎?”
顧肖:“也聽明白了。”
“你們呢?”
關青青和湯泉有些遲疑點頭。
許平安道:“明白就明白,不明白就不明白,遲疑什么?”
湯泉道:“看明白了,也聽明白了,就不知道自己畫的時候,行不行?”
關青青點頭:“對!”
許平安道:“哪里有第一次畫就成功的?失敗不要緊,慢慢來。只要每次都知道失敗的地方,下次改正就可以了。你們去試試,我在旁邊看著。”
“好!”
正畫著呢,萬鉅臊眉耷眼地走了進來,看著他那個衰樣,許平安樂了。
“吃飯的時候,還說亂七八糟的不?”
“不說了!”
“那趕緊過來畫。”
“唉,好的。”
一個時辰后,許平安道:“雖然沒有一個人成功,但都有進步。你們繼續畫吧。”
“那你干什么去?”湯泉問道。
“我研究高深的符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