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芥稱王第9章 人人都希望少夫人夠爭氣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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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人人都希望少夫人夠爭氣


更新時間:2025年09月17日  作者:月關  分類: 歷史 | 架空歷史 | 月關 | 草芥稱王 


楊燦和豹子頭騎著馬,悠閑地綴在整支隊伍的最后面。

楊燦跨鞍打浪的動作極其優美。

畢竟在牧場里待了兩年半,整天都在天高云闊間和牛馬打交道。

如今的他不僅馬術精湛,箭術也極好。

行進之間,楊燦的目光不時就會落在屠嬤嬤所乘的那輛車上。

這是一種下意識的動作,他的目標就在那里。

豹子頭依舊對不能審問馬賊耿耿于懷,冷笑道:

“楊爺,你看到了嗎,殺死咱們公子的兇手,卻連咱們都沒資格審問。

索家人也太他娘的囂張了。”

不等楊燦回答,他又嗤地一聲冷笑,不屑道:“不過,且讓他們得意著,真以為這就能拿捏了咱們?

就算公子爺還活著,他們也別想借少夫人的身份插手咱于家的事務,如今……哈,更是想都別想。”

“算了,不要發無謂的牢騷,免得被有心人聽見。”

楊燦微笑著提醒了一句:“咱們只要對閥主能有所交代就行了。”

聽了楊燦的話,豹子頭不禁沉默下來,過了半晌方才悵然一嘆,幽幽地道:

“楊爺,你對閥主當然能有所交代,你是公子的幕客,一個文人,公子的死,和你無關。

可我老程……,嘿!其實我心里有數……”

豹子頭仰起頭,一蓬大胡子朝著天,意態索然:“不管我如何補救,都很難有好結果了。

閥主不會因為公子之死而去責怪索家的,那……總得有個人出來承擔這個責吧?

這個人,除了我,還能是誰?”

豹子頭苦笑道:“楊爺,我老程不怕死,我只是不甘心。

你知道嗎?我給于家賣命快三十年了,拼死拼活的才有了今天。

家人以我為榮,兒子以我為傲,我……真是不甘心……”

楊燦道:“老程,你覺得,閥主會不會因為公子之死將你處死呢?”

豹子頭一呆,遲疑道:“那……倒也未必吧……,公子遇襲時,程某確實是鞭長莫及,閥主不是暴戾之人……”

楊燦微微一笑道:“那不就結了?閥主是不會處死你的,只要你不死,就還有機會。”

“還有……機會嗎?”

“一定有。程兄你一身武功不凡,閥主身邊又正乏人可用,你想,他怎么會放棄你這個大高手呢?”

楊燦溫聲安慰道:“懲罰當然會有,但是只要你還活著,就一定會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東山再起……”

豹子頭的眼中漸漸放出光來。

人在徘徊無措的時候就是這樣,迫切需要別人的認可與安慰。

哪怕是只言片語的寬慰,他也會把這句話當成救命稻草,在心里無限放大。

豹子頭喜悅地道:“楊爺到底是讀書人,端地有見識,嗨,老程這般不擔事兒,叫你笑話了。

不過,咱們長房里現在憂心忡忡的又何止我老程一人?

楊先生,你說等咱們回了天水,長房長脈會馬上裁撤嗎?

閥主會如何安排咱們長房長脈的人?”

楊燦摸了摸下巴,沉吟道:“不會,閥主起碼也得等確定了咱們少夫人是否有了身孕吧。”

豹子頭先是一呆,忽然用力一拍額頭,驚喜道:“對啊!我怎么把這茬兒忘了?

對對對,萬一咱們少夫人有了身孕呢……”

興奮的搓了搓手,豹子頭又開始患得患失起來:“楊爺,你說……咱們少夫人……她會有的吧?”

“瞧你這話兒問的,我哪兒知道呀?”

楊燦向豹子頭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兒,目光卻不由自主地飄向那輛四馬安車。

我都這么努力了,會有的吧?

今晚的宿營地在一片山腳下。

接受了之前遭遇襲擊的教訓,駐營之地背靠峭壁,防守更加嚴密。

早春時節,山上背風向陽的一面已經漸顯蔥綠,不似一路行來所見的荒涼,因為快要進入天水了。

天水位于渭河上游,氣候較為濕潤,是天隴地區一塊難得的膏腴之地,土地肥沃,民勤稼穡,堪稱隴右糧倉。

山腳下,大帳已經立了起來,這種大帳不管是拆卸還是安裝都需要大量人手,耗費大量時間。

但是對于巨室豪門而言,這些事情不能省。

他們不缺人手,貴族該有的排面不能丟。

大帳里,燭火在銅雀臺上搖曳著,索纏枝坐在梳妝臺前,柳腰欲折。

沐浴已畢的她披散著一頭秀發,秀發已經梳理好了,光可鑒人。

但她還是一下一下地梳著,似乎那秀發依舊凌亂不堪,就像她的心情一樣,亂糟糟的。

小青梅本來是負責給自家姑娘梳理頭發的。

可今晚不知怎地,姑娘總是嫌她梳理的不好,自己搶過了象牙梳子,青梅只好去鋪床。

那被褥依舊是大紅色的,上邊繡著鴛鴦戲水。

不是他們不想換,是因為索家陪嫁的諸多物品中,壓根兒就沒有素色的被褥。

青梅一遍遍撫著那床單,撫得一點褶皺都沒有。

可是想到今早看到的那條凌亂的扭在一起的床單,她就覺得自己此時的行為毫無意義。

明早起來,這條床單依舊會是凌亂不堪的一條吧?

那種事,究竟是什么滋味兒呢?姑娘為什么總是會發出那么古怪的聲音?

那“壓箱底兒”就是幾張并不連貫的圖畫,對一個毫無經歷的人來說,哪怕看再多遍,也只能似懂非懂,難怪她始終想不明白。

楊燦從夜色中走了過來,在大帳外站住了,因為屠嬤嬤正幽靈似的站在大帳前的陰影里。

“屠嬤嬤。”

楊燦向屠嬤嬤客氣地打了聲招呼,那模樣,帶著三分卑微、三分畏怯,還有四分的情切。

這非常符合他此時的身份和該有的心情。

屠嬤嬤沒有看破他的偽裝,瞧他那副模樣兒,不禁滿意地牽了牽嘴角兒,伸出一只枯瘦如老枝的手來:“把腰帶解下來。”

楊燦的腰間系著一條素白的帶子,路上條件簡陋,這就相當于給公子帶孝了。

屠嬤嬤顯然不想他帶著這么刺眼的一條東西進去,壞了索纏枝的興致。

楊燦急忙解下素帶,雙手交給屠嬤嬤。

屠嬤嬤向四下掃了幾眼,又沖楊燦一歪頭,同時揚聲喚道:“青梅,出來。”

聲音傳進帳中,索纏枝手中的象牙梳子忽地一頓,坐在床沿兒上的小青梅“嗖”地一下彈了起來。

“姑娘……”青梅下意識地呼喚索纏枝。

索纏枝看著鏡中那張漸漸爬滿紅暈的女人的臉,從鼻腔里發出一聲細不可聞的輕哼。

小青梅懂了,舉步就往帳口走去。

楊燦正要走進大帳,迎面走來一個香扇墜兒般小巧玲瓏的少女。

兩人同時向左,又同時向右,彼此躲閃了幾次,全都完美地避到了一起。

于是,小青梅雙手掐腰,氣鼓鼓地瞪向楊燦。

她可沒有忘記,姑娘身上有好多淤青都是眼前這個臭男人的手筆,小姑娘有點同仇敵愾了!

楊燦微微一笑,向后退了兩步,給她讓開了位置。

小青梅這才輕哼一聲,傲嬌地揚起下巴,“嗒嗒嗒”地走了出去。

她的小屁股很翹,像一顆汁水充足的桃子,雖然還略顯青澀,但已預示了它未來的甘美。

楊燦回頭看了一眼,屠嬤嬤已經在帳圍子邊兒上坐下了。

那道干瘦的背影,像極了蹲伏在屋檐上的一只脊獸。

楊燦走進大帳,把帳門兒關了起來。

青梅想要離開,可不知怎地,卻又想要留下。

躊躇了片刻,她還是悄悄走過去,和屠嬤嬤隔著一道帳門兒,自覺地蹲進了大帳的陰影里。

屠嬤嬤的臉上,再度浮現出了一抹意味難明的笑意。

帳中,索纏枝依然在對鏡梳妝,似乎全然不知楊燦已經走進來,直到楊燦的身影出現在鏡子里,她的身子才微微一顫。

帳中頓時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寂靜,帳角的銅漏滴水聲一下子變得清晰可聞了,一滴、兩滴、三滴……

索纏枝的心跳也開始加快了,一下、兩下、三下……

平均那滴漏每滴一滴水約為十秒,這段時間里,正常情況下一個人的平均心跳應該在十五下左右。

可索纏枝感覺她的心跳頻率至少翻了兩倍,她都能聽到自己那擂鼓般的心跳聲了。

“一個頭發還要梳多久啊?夜深了。”楊燦往榻上大字形一躺,一副懶洋洋的死樣子。

索纏枝從鏡中窺見了頓時氣不打一處來,象牙梳子被她重重地拍在了梳妝臺上。

“姓楊的,你要搞清楚,你的生死可是操在我的手中!”

索纏枝從錦墩上轉過身來,柳眉倒豎。

她覺得,必須得給楊燦立點兒規矩了!

憑什么你要作踐我!

憑什么你可以對我為所欲為!

憑什么你讓我盤著我就得盤著,你讓我趴著我就得……

“你……你要干什么?”

一見楊燦站起來,索纏枝登時就慌了。

她想逃走,可屁股就像粘在錦墩上了似的,根本挪不開。

楊燦并沒向她走近,而是悠然走向榻邊的一張三足卷耳幾,打開一只香料盒兒。

略一挑選,楊燦就選中一款寧神靜氣、氣味幽淡的香料。

他熟練地用銀勺填進香爐,又引燭火點燃,一縷幽淡不膩的香味兒,迅速流逸開來。

然后,他才走到索纏枝身邊,輕輕一彎腰。

索纏枝的身子一輕,又被楊燦抱在了懷里。

索纏枝大怒,她想順勢摑楊燦一個嘴巴,她想用膝蓋猛頂楊燦的小腹,她想聲色俱厲地喝令楊燦給她跪下……

等她想完了,就發現自己再次騰云駕霧地飛到了床上,并且在大床上顛了幾顛。

“你……你,你先把燈熄了。”

一見楊燦走近,索纏枝顧不上發怒了,她覺得規矩什么的不妨慢慢給他立,總得有個過程嘛。

楊燦微笑著答應一聲,轉身去把帳中的燈火一盞盞地熄滅,卻在距離床榻尚遠處留下了一盞。

索纏枝咬了咬嘴唇,聲若蚊蠅:“還有一盞呢。”

“留著吧。”楊燦回答了一句,索纏枝就不吱聲了。

沒關系,留就留吧,你看我讓他熄燈,他不也聽話了么?

這就是一個良好的開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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