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維？”
“低維服務器的那個低維？”
星際飛船內。
阿隆望著舷窗外的星空，面露恍惚。
身為奧菲利亞聯邦的屬民，他對低維服務器并不陌生。
或者說。
正常情況下，任何擁有聯邦正式身份的屬民，都與低維服務器密切相關。
原因很簡單。
奧菲利亞聯邦的十二年義務教育，就是在低維服務器進行的。
更確切的說——
十二年義務教務的完成，即是在低維《廢土》服務器內，達到20階的等階上限。
三十年前的阿隆，就是在天堂星完成義務教育，達到20階。
從那之后，他才正式踏上追尋‘解限’突破的道路。
對奧菲利亞以及其他高維聯邦屬民而言，20階只是最初的起點。
唯有20階之后，才能開始解限。
在聯邦內，也幾乎沒有人用‘20階’這套超凡等階體系。
取而代之的，是解限系數的對應等階。
0.1的解限，便是一階一級。
1.1的解限，便是二階一級。
以此類推，直至聯邦最強的十階解限至強者。
“余燼大佬在低維？”
阿隆喃喃自語，感到不可思議。
他親眼見證過余燼登陸火星OL，也在金星OL看他孤身碾壓墮落者大軍，更在阿爾法星服務器，以一己之力摧毀雅典娜小姐口中的IV級文明星域戰艦。
若說余燼來自比奧菲利亞更高等的文明聯邦，阿隆一萬個相信。
可……
他從低維來？
低維的玩家，甚至連20階都無法達到吧？
阿隆皺著眉頭，想起聯邦內關于‘晉升玩家’的信息。
作為高維聯邦，奧菲利亞聯邦麾下統治著數不清的低維服務器。
這其中。
每年都會有來自低維服務器，排名靠前表現優異的玩家，能從低維服務器晉升，登陸奧菲利亞聯邦。
用那些玩家的話來說，叫做‘升維’。
可……
升維的玩家，在聯邦內，甚至連最低的V等公民都不如。
每年晉升的那些玩家，幾乎都要花費十年乃至幾十年的時間，在聯邦內打工做苦力，才能達到20階進化者的層次。
若是晉升玩家口中所謂的領主，因為他們原本就有著十八階或十九階的等級，可能花費的時間會稍短一些。
但……
并無任何區別。
低維玩家夢寐以求的20階，不過是高維聯邦屬民最初的起點——權貴子弟甚至在未成年前，就能輕易達到。
“阿隆。”
飛船內，唐弗萊克的話音，將阿隆的思緒拉回現實。
“很難以置信對吧？”
“說實話……”
“我也覺得無法理解。”
“昨天從雅典娜小姐口中聽說這個消息的時候，我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曾經藍銀小隊的隊長，唐弗萊克，此時也是聲聲唏噓。
來自弗萊克家族的他，其實也和其他權貴二代一樣，對身份層次低于自己的人，抱有濃濃的鄙夷。
而在聯邦內身份最低最低的，也正是那群低維晉升玩家……
可偏偏。
現如今，余燼的身份之高，早已達到他仰望不及的程度。
兩者反差，猶如天塹。
轟——
轟隆——！
飛船的引擎震動不止。
阿隆與唐弗萊克，對立無言，靜靜望著窗外星空。
時間緩緩而逝。
整整一天過去。
這支浩蕩龐大的艦隊，抵達奧菲利亞聯邦東南，一處顯得偏僻荒涼的星域。
這片星域，由無數星云包裹。
每一團星云外，都隱約能看見淡淡的薄膜。
薄膜之內，能看見數不清的星系團——那些星系團看著更加袖珍，隱隱也有些虛幻。
“雅典娜小姐說——”
“由于此次是率領艦隊大規模降臨低維，因此必須從服務器進入。”
“不然的話，可以像那些偷渡到低維的散人一樣，用個頭盔就解決了。”
唐弗萊克輕聲開口，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為阿隆解惑。
“低維服務器組成的星域……”
阿隆望著眼前景象，怔怔出神。
在此之前。
他聽過不少關于‘低維晉升玩家’的傳聞，但從未真正接觸過。
事實上。
奧菲利亞聯邦的屬民，即便是V等公民，也極少跟他們來往——那并沒有任何意義。
那些玩家唯一的價值，或許是來自聯邦政府發放的低保福利——跟他們來往的，幾乎都是要搶奪或強占他們福利的不法之徒。
轟——
轟隆——！
星空中，震動不止。
不多時。
最近的一團星云外圍，淡淡的薄膜開始消退。
“權限已開啟！”
“各部迅速進入！”
飛船內，響起雅典娜淡淡的話音。
嗖——！
話音剛落。
阿隆與唐弗萊克所乘的飛船，猛然向著那薄膜上逐漸擴大的缺口沖去。
嗖嗖——！
星空中。
一艘艘各式戰艦，飛船，機甲，也全都魚貫而入。
嗡——！
在飛船穿越薄膜的一刻。
阿隆耳邊，響起清脆的一道機械音。
歡迎登陸……
格里菲斯1星系廢土服務器！
德雷克3星系廢土。
無垠星空。
浩浩蕩蕩的要塞艦隊，轟然而行。
這其中——
超大型要塞，有著二十多座。
大型要塞，總數破百。
中型小型微型要塞，更是成千上萬。
如此勢力規模，在浩瀚星系廢土中，也足以令人側目。
而在一座座要塞艦隊的中心。
一座規模更加龐大幾倍的星際要塞，巍峨佇立。
其名，黎明。
如今，距離P8808星域外的戰爭結束，已過去整整半月有余。
這半個月里，黎明要塞及麾下所屬戰艦，一路在無垠星空中全速馳騁。
目的地正是T1001星域，那顆承載有一億藍星文明玩家的無主星球。
而在過去的一個月里。
黎明要塞的上億屬民，也全都無比忙碌。
葉燁，便正是其中一員。
此刻。
他坐在自己的書桌前，眼前浮現出一塊塊半透明的虛幻投影。
投影之上，布滿各種繁瑣的文字符號。
若仔細觀察，還能看見其上刻畫著不少戰艦飛船的圖案。
“小燁！”
“第三次指揮官考試馬上開始啦！”
“怎么還在臨時抱佛腳？”
書房外，響起一道清脆好聽的女聲。
開口的，是個身材嬌小的蘿莉。
她叫萊雅，曾經是A3星球萊西城的城主，摩爾星千萬子民之一。
如今，卻是與萊西城曾經的屬民葉燁，成了好朋友。
兩人彼此間互生情愫，雖未捅破最后那層窗戶紙，但也已經住在同一個大房子里。
這間三百多平，位于要塞內環的大房子，也正是余燼當初對葉燁的饋贈之一。
“馬上，馬上……”
“我再看看，再突擊一下！”
聽見萊雅的呼喚，葉燁仍稍顯青澀稚嫩的臉上，露出幾分緊張。
這已經是他第三次參加指揮官考試了。
前面兩次，他都沒能過關。
這一次，他不想再失敗——那會讓萊雅小姐對他感到失望。
為此。
葉燁幾乎不眠不休的，在書房里通宵了好幾個晝夜。
“哎呀……”
“該出門啦！”
“再不出門，要趕不上考試啦！”
半小時后。
書房外的萊雅，再次脆聲呼喚。
咔擦——
話音落下，書房門應聲而開。
“我準備好了！”
“這次一定能成功！”
葉燁臉上滿是堅定。
萊雅見狀微微一愣，接著笑靨如花。
“就算這次沒有過關，其實也沒關系的啦。”
“真成為了要塞戰艦指揮官，說不定會很辛苦呢……”
萊雅輕聲說著，卻已經挽起葉燁的胳膊。
兩人結伴，走出大房子，登上門口早已停好的無人飛行汽車，向著要塞中心的演武廣場而去。
“好多人啊！”
演武廣場。
葉燁和萊雅從飛行汽車上走下，忍不住齊聲感嘆。
過去這半個月里。
要塞內上億屬民，幾乎全員進入‘學習’狀態。
只因——
領主大人開啟了‘全民指揮官選拔’。
但凡通過選拔者，都有機會成為戰艦乃至要塞指揮官，擁有屬于自己的戰艦或要塞！
除此之外。
黎明要塞也在進行全員培訓。
培訓的內容，偏向戰艦或要塞成員。
根據副領主尹瑤大人的說法——
未來的黎明要塞，人人都要登上要塞或戰艦。
表現優異的，作為指揮官。
表現一般的，則成為隊員。
葉燁是個有夢想的青年，他不滿足于作為普通戰艦成員，而要成為統領一方的指揮官！
眼前人山人海的景象則表明，像葉燁這樣有夢想的人，很多很多……
“加油！”
“我詳細你可以做到的！”
萊雅揮舞著小拳頭，為葉燁打氣。
葉燁認真點頭，而后深吸口氣，邁著步子，向演武廣場中心早已布置好的考場而去。
天空之塔，塔頂。
領主私人臥室內。
在黎明要塞裝載高維超大型要塞核心后，余燼專屬的這間臥室，也隨之發生巨大變化。
用‘臥室’來形容，已然有些不符。
確切的說——
這單單一個房間，就已有莊園般的大小。
而余燼，也特意將原有的五十米大床再次升級，換成‘頂奢百米大床’。
此刻。
大床之上，余燼慵懶的躺靠著。
充當靠枕的，是桃乃木香姐妹。
兩人俏臉紅撲撲的，呼吸也有些灼熱。
“領，領主大人……”
“狄安娜準備好了……”
大床前方。
月光要塞領主狄安娜，俯首跪地。
她那精致的臉龐，同樣布滿紅暈。
只因——
眼前大床上的景象，實在有些‘熱鬧’。
她看見，悉心教導自己的前輩，東方璃，南宮玲瓏，都在cos自由的鳥。
而她……
今日也正為此而來。
自由的鳥，是她如今最接近的目標。
若想更進一步？
她領到的愛的號碼牌上，數字都已經逼近20開外了。
“嗯。”
大床上，余燼余光瞥了狄安娜一眼，淡淡應了一聲。
不知從何時起。
娜莎那個狐媚子，自發充當起神奇的導師角色。
東方璃，南宮玲瓏，以及眼前的狄安娜。
都是被娜莎一通洗腦教導后，十分懂事的出現在自己面前。
“或許……”
“也該給娜莎一點真正的獎勵了？”
狄安娜慢慢爬到自己跟前的時候，余燼心中忍不住想到。
“唔……”
“方，方便讓一點點位置嗎……”
“我，我沒位置了……”
狄安娜低聲詢問正忙碌著的東方璃和南宮玲瓏，俏臉紅得仿佛要滴水。
余燼聞言，心念一動。
“啊！”
好幾聲尖叫，同時響起。
“竟，竟然還能這樣……”
充當靠枕的桃乃木香姐妹，人都看傻了。
而一邊仔細盯著，目不轉睛的娜莎，一對美眸卻猛然亮起，好似太陽。
余燼搖搖頭，沒有理會她們的反應。
他也沒做什么，無非就是稍稍動用了下‘超速增殖’的能力而已。
唰——
余燼的注意力，并未在這些細枝末節的小事上停留。
他心念一動，眼前浮現出星圖投影。
星圖之上，有黎明要塞現在的坐標，以及亮起的藍色光點。
“看路程，還得一個月的樣子？”
“未來這一個月，若一直這樣下去，未免有些太過無聊？”
余燼陷入思忖。
“話說……”
“文明獵殺者的稱號我一直保持激活，黎明要塞的坐標，也不斷暴露給沿途經過的各大文明勢力。”
“怎么就沒人來找茬呢？”
余燼心中有些遺憾。
現如今。
黎明要塞擁有的戰艦要塞看似不少，但絕對算不上頂尖。
不說比起韓凌排名第一的天神文明，就是與許多排名前百的勢力相比，也有些差距。
所以……
余燼計劃，在抵達T1001星域，接到一億藍星文明玩家前，再多薅些要塞戰艦。
由于‘文明獵殺者’效果的存在。
余燼也不需要考慮太多，只要有文明勢力來找茬，自己再把他們全殲，便能得到五分之一嶄新出廠的要塞戰艦。
為此。
余燼還特意放慢了些許黎明要塞在星空中行進躍遷的速度來著。
“再等等……”
“星圖顯示，前面有個規模相當龐大的星系團。”
“這種星系團里，說不定有排名很高的文明勢力。”
“希望他們足夠貪婪，足夠有野心，最好能組團一起來找黎明要塞的麻煩……”
余燼的念頭才剛落下。
嘀——
他耳邊，響起清脆的通訊提示音。
通訊，來自卡蘿爾。
她并未身處黎明要塞，而是位于最前方的斥候艦隊內。
“無上領主大人！”
“前方空間波動異常！”
“疑似有大規模要塞戰艦集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