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彬緩過一口氣來,再度一指,無形的力量崩裂物體。
他的神通是地煞七十二開壁序列,強大級神通崩裂。
手指之處,山開壁裂。
目標是內藤剛一的四肢,盡量不要造成致命傷,只要成功活抓,那就可以更好清掃陳家在邦區的勢力。
內藤剛一已經沒有力氣閃躲,但依舊操控陰影里伸出的觸須殊死一搏。
這些觸須能存儲自己吃下去的毒素,增強其效果。通過陰影作為媒介,悄無聲息的注射進敵人體內。
用于斬首很方便,但可惜他老了,力量不可避免退化,隱秘性大不如前。
內藤剛一與屠彬神通側重點不同,正面交鋒完全敵不過屠彬。
原本他是可以跑的,但一開始就在丁守瑾和屠彬兩人追擊下打成重傷。
要不是陳武侯派了人來牽制,內藤剛一早就被活抓了,不可能還有抵抗能力。
單個人他都不一定能打得過,何況是兩個人。
十分鐘后,內藤剛一主動送死,被一指炸開了胸腔,形成一個籃球大小的貫穿性空洞。
他倒在地上,望著天空。
南海道的天空始終是灰蒙蒙的,哪怕夜晚也很少能看到月亮。
受到唐朝影響,扶桑也有一種叫月見的賞月活動,人們會供上團子、芒草、栗子、毛豆、神酒。
在這個名為大災變的時代,作為一個國家的扶桑已經消失,作為一個民族的大和正在消融。
他們極力抵抗著來自高等文明的侵蝕,極力保持著自己的純潔性,可最終都只是無意義的掙扎。
因為他們沒有自己的文字。
反觀天竺文化圈的眾多民族,可以在華族統治下保持自身問題不受影響。
曾經幕府將軍說過‘我不想一百年后孩子們都在說雅語’。
可時至今日,內藤剛一悲觀的發現他們撐不到一百年,十年時間就開始消融了。
臨死之前,內藤剛一還想大喊一聲‘大和民族萬歲’。
然后嘴巴只是發出‘呃呃’兩聲便咽氣了。
就如同他們的民族一樣,總是向往著波瀾壯闊的敘事,卻受限于骨子里的狹小,只有兩個語氣助詞。
內藤剛一,卒。
屠彬從腰包里拿出用一瓶高級生命補劑補充能量。
不同于中低級動輒幾百毫升的份量,高級生命補劑一般只有三十毫升。
戰斗攜帶的還經過特化,能量濃度更高,用硬度極高的器具存儲。
大約五分鐘后,丁守瑾瞬移出現,上半身衣服被燒沒了,頭發也沒了大半。
她半裸著身子站在屠彬面前,罵道:“艸!早知道讓你留下了,也不知是從哪冒出來的火性超凡者,給我身上毛都燒干凈了。”
聽到這種虎狼之詞,屠彬撇開目光,無語道:“你就不能先去找件衣服嗎?”
說著,他脫下外套丟過去。
“我這不是擔心你沒打過,趕緊過來幫忙。怎么?你老東西還害羞嗎?”
丁守瑾穿上外套,她倒也不太在意這方面的事情。
屠彬吐槽道:“我怕長針眼。”
丁守瑾回懟道:“老娘還看不上你,長得五大三粗的,你要是長得跟小陸一樣,我可以考慮跟你來一段露水情緣。”
屠彬道:“那很抱歉了,我要是長得跟小陸一樣,更加看不上你了。”
互相懟了兩句,屠彬問道:“你那邊是什么情況?一個火性超凡者,不會是陳武侯吧?”
丁守瑾搖頭道:“應該不是。”
武侯有一種特殊的域,現代稱之為生命炁場,能夠讓他們無視重力御空飛行。
同時也能阻擋五行、精神、物理等攻擊,只有生命炁場才能破除生命炁場。
所以是不是武侯,打起來根本掩蓋不了。
至少丁守瑾沒見過有武侯能掩蓋自己生命炁場的。
要是陳云明這么厲害,也不至于被劉首長壓那么多年了。
五行類超凡者數量最多,有一個火性超凡者也不奇怪。
丁守瑾看著地上尸體,問道:“可惜了,沒給這老頭活抓。”
屠彬道:“預料之內,就他這張臉,足夠我們嚴打平開邦了。”
扶桑幕府將軍殘部,參與了31大叛亂,分裂聯邦份子。
這里隨便一個罪名都夠槍斃他十次了。
內藤剛一有句話沒有說錯,審問完肯定是要走法律程序吃子彈的。
另一邊,南鐵區治安局。
四月十六號,凌晨三點。
此時,兩位治安局的正副局長得到消息先后趕到。
他們了解了情況后,趙副局長直接拎著局長的領帶,唾沫飛濺罵道:“我操尼瑪!跟老子玩同歸于盡是吧!”
局長也慌了,連連搖頭道:“不是我干,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之前只是想巴結陳家,可沒想過當死士。
治安局關押的人,很大部分不是犯罪,只是行政拘留。如果這些人全死了,他作為主要負責人很有可能要鋃鐺入獄。
體制內斗而不破一大前提也是法律約束,違法犯罪的事情大家都不愿意干。
動手殺人很容易被查出問題,變成自損八百殺敵一千。
而且就算是走投無路,大概率也是選擇自殺。因為自殺就定不了罪,自己的家人不會被查處,還能繼續生活下去。
“不關你事?局里食堂都是你親戚負責的。”
趙副局長一拳打在局長臉上,后者被打急眼了,也開始還擊。
兩人扭打在一起。
早上六點。
天還沒亮,劉瀚文從短暫的睡眠中醒來。
封鎖生命力后,七十八歲的肉體睡眠淺又短。
雖然身體機能依舊比普通年輕人要好,但仿佛有著某種力量無視了肉體強度,告訴他們衰老的感覺。
最理想的狀態下,劉瀚文還有幾十年能活,活到一百歲還能生龍活虎。
但前提是不與巨獸作戰,年紀越大每一場戰斗都是在折壽。
大災變后,聯邦武侯平均壽命不超過九十歲,非聯邦五階平均壽命是八十歲。
外界爭斗更加激烈,很多強者一路走來積累了無數暗傷,反觀聯邦還能提供一個較為安穩的環境。
聽到房間內的動靜,站在門外等候的柳浩去端熱水和毛巾,隨后敲響了房門。
這種事情一般有專門的人做。
但如果柳浩早上有工作匯報,,他就會接過這份工作。
“進來。”
劉瀚文坐起身子。
柳浩放置好熱水和毛巾,道:“昨天丁同志和屠同志殺了一個幕府將軍的殘部,目前還沒掌握與京都幫有關的證據。”
劉瀚文用毛巾擦拭著臉,道:“證據可以找,只要有理由就行了。”
柳浩道:“李沐風現在已經無法清醒,可能會引起輿情。”
劉瀚文問道:“陸昭處理得怎么樣?”
李沐風這個事情可大可小,重點在于兇手有沒有被擊斃。
兇手被擊斃了,那就是有歹徒襲擊治安局,造成了李沐風的死亡。
這種情況下,就算紙媒完全聽陳云明的進行炒作,把屎盆子往陸昭頭上扣。
劉瀚文也能保證,在官方程序里陸昭沒有任何問題。
聯邦在意輿論,但絕不會受輿論主導。
反之,兇手沒有死,那就成了特反部隊和治安局辦事不利,需要嚴厲批評。
到時候劉瀚文也只能認栽了,讓陸昭吃一個警告處分。
再多就不禮貌了,權責劃分下,陸昭又不是治安局第一負責人。
可以說方方面面劉瀚文都考慮到了。
但如果陸昭能發揮自己主觀能動性,那就更符合他的心意。
什么都靠背景,一點自己的主觀能動性都沒有難成大器。
柳浩回答道:“小陸這次表現很好,李沐風能保住性命,是他及時叫特反總隊醫院副院長來醫治。”
“還有事后及時向上級匯報,劃定責任,保留證據,他已經把鍋甩給治安局局長了。”
劉瀚文露出一抹淺笑,道:“還挺機靈的。”
恪守職責不等于木訥,該甩的鍋陸昭還是會甩的。
“這一次陸昭干的不錯,你月底讓小屠給他一個三等功和優秀軍官干部表彰,年底就提中校,爭取最遲明年年初晉升。”
在和平年代,晉升有硬性年限門檻,少校到中校需要四年。
大災變后,制度全面轉向戰時,年限的硬性要求被取消,全面向功勛看齊。
只要立功夠多,一年一級都可以。
以陸昭一個一等功,四個二等功,兩個三等功來算,干了四年才少校太慢了。
黎東雪也就比陸昭多兩個二等功,她現在都已經大校了。
這都是拿命換來的功勛,在軍團的將卒部隊里,很多年輕的大校都沒活到晉升少將就戰死了。
柳浩點頭記下,又道:“最近屯門島那邊有異動。”
劉瀚文皺眉道:“什么異動?”
這才剛剛安穩幾個月,難道古神圈又要暴動嗎?
柳浩道:“黎大校在處理上岸的三階妖獸時,發現有四階妖獸的氣息頻繁出現。”
劉瀚文道:“等平開邦的事情處理完,我到時候去看看吧。”
“今天下午你準備召開一個道政局會議,平開邦的京都幫已經不是普通的黑幫了,務必要采取嚴厲打擊。”
“是。”
柳浩又說道:“許首長那邊已經開始行動,昨天把郁林郡大理司司長抓了,在他的一處別墅里查出了一個億的金鈔。”
“床底下,柜子里,冰箱里,到處都是現金。十幾個銀行工作人員,七八臺點鈔機,整整清點了十個小時。”
“還有四十多箱金鈔放紙箱里,一部分發霉,一部分被老鼠和蟑螂啃壞,損失了幾百萬。”
劉瀚文幽幽說道:“咱們老百姓,一輩子能有幾百萬嗎?當官都這么多錢了,那些企業得多少錢?”
這么多錢,為什么不資助一下聯邦工業內遷國策?
他覺得真該重拳出擊了,哪怕不打金融補劑,也得讓企業出血。
支付工業內遷對工人的賠償,如果每個人都賠償一年工資,那反對聲一下就少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