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財神保佑，至少也得買彩票才能中獎。
固然夜里跑過來喝酒，不能排除其中有季豐閣下的指引。
但對付前來說，也從沒有準備完全靠那位出力，安坐在這里等下一步提示。
而這個時候問題就來了，如果想搞點兒動作出來，怎么操作更好一些呢？
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領主”這個稱呼，是如此自然地跳了出來。
雖然目前為止，那位看上去還是挺無辜的。
或許隸屬邪惡陣營，但論跡不論心，甚至前面還在行俠仗義。
或許是感受到了某些來自未見之丘的啟迪，才促使他去做那種反常的改變。
但在整個至暗之夜計劃里，感覺上是比黑醫更加外圍的角色。
然而這個沒關系，真要抓一個犯罪團伙核心成員，眼前不就有一個阿卡莎嗎。
反而正是這份角色的復雜性，讓領主閣下十分適合在此時此刻，充當攪屎棍的角色。
甚至不需要他親自出場，僅僅是這個稱呼，應該就能相對理想地牽動各方神經。
領主……
比如即使是江湖經驗豐富的阿卡莎，那一刻似乎也搞不清楚付前葫蘆里賣什么藥。
另外那意味深長而不是疑惑的目光，似乎也再次證明了前面的一舉一動，確實被那個團伙看在眼里。
阿卡莎對于自己提到領主并不算吃驚，只是在疑惑背后的目的。
而疑惑的當然不止她一個，那一刻喝完杯中殘酒后，霍勒兄雖然目光依舊落在酒瓶上，但終于也沒有再倒。
“不好說，但天亮前應該能到……”
而側耳傾聽間，卻聽阿卡莎終于緩緩開口。
一方面沒有質疑為什么問她這個問題，一方面言語間頗有深意。
就說了是個合適的攪屎棍話題嘛。
那一刻付前深表滿意。
眼前的情況其實相當微妙，形容成暴風雨前的寧靜不為過。
“永夜”計劃團隊這邊，按照前面的分析，阿卡莎其實把話帶到之后，隨時都可以考慮走人，并不需要跟著自己監視。
然而她還是冒了額外風險留下來，讓人對他們的團隊氛圍和媾和方式，不免會有更多想象。
而借助于“領主”話題，這種暗藏的曖昧似乎變得更加清晰了。
不管領主是不是跟自己的猜測一樣，并不屬于那個團隊一員，對阿卡莎來說最簡單的回答，其實還是直接表示不知道就好。
雖然在正義陣營這邊聲譽也一般，但至少比越描越黑之類更能置身事外，也比較符合阿卡莎一路表現出來的姿態。
結果竟是真的跟自己說起了黑話，一起攪渾水。
甚至“天亮之前會到”這個說法都不是純粹瞎扯，明顯在暗指這個夜晚過不去了。
當然了阿卡莎能有這么好的表現，主要還是自己選材選得好。
要是換了她和霍勒兄都很熟的水晶，氣氛可能就沒法如此從容了。
至于正義陣營這邊，領主的名聲明顯也不好。
這個時候提起來，就算是再頹廢的霍勒，也難免會有諸多聯想，甚至再結合上自己剛才和阿卡莎聊的內容——
“你去了那扇門后？”
面對阿卡莎的答案，付前甚至還沒說什么，霍勒已經是主動開口。
“去了，很遺憾不是什么自由之門。”
付前也是慷慨分享。
姿態有點兒太慷慨，答案卻又太炸裂。
面對付前的說法，霍勒片刻沒有吭聲。
而付前似乎聽到了，玻璃酒杯正在被捏得搖搖欲碎。
咔嚓！
甚至真的有東西碎了。
嘗試把瓶中剩下的酒倒出來時，霍勒終于是沒能控制好力道，直接把后者捏成一片片。
“聽上去不止你們知道？”
而盯著狼藉的桌面看了一會兒，某一刻霍勒看上去終于放棄了這項夜間活動，轉過頭意味深長地打量著付前二人。
“是啊，比如被我殺了的黑醫。”
付前則是繼續慷慨。
“然后她不是很建議你那么做。”
目光落在阿卡莎臉上，霍勒隨口坦承自己剛才在偷聽談話，并知道兩人貌合神離。
“這座城市看上去比想象中還要熱鬧……好在作為回報，對于你們提到的領主，我好像還有一點兒信息可以分享。”
哦？不只是選材選得好，這是直接押中題了嗎？
霍勒最后的說法，雖然聽不出太多振奮雄心，倒也有種禮尚往來的味道，一下帶來了期待感。
“其實你們來之前不久，領主剛剛離開。”
而霍勒也沒有賣關子，直接揭曉。
看得出來，那一刻連阿卡莎都很吃驚，似乎無法理解這兩個人會湊一塊。
雖然考慮到對面那位對她的觀感不佳，她也并沒有急著點評。
“看上去他沒有打動你。”
不過這都不是事兒，付前若有所思間，隨口胡扯了一句。
這種時刻，一個半神扮演頹廢英雄已經夠了，領主總不能也是來喝酒的，而霍勒兄坐在這里又是如此的扎眼。
并且考慮到前面為民除害的義舉，領主想要跟正義陣營進一步接觸，似乎也不算太違和的場景。
“是啊，他確實有邀請我合作行動來著，不過最后也只是提醒我眼下比較危險……看上去居然不是胡說。”
似乎有些吃驚于付前的說法，雖然下一刻霍勒真的承認了。
“當然不是，跑來這里找你之前，他剛拿東西砸我腦袋來著。”
微微搖頭，付前邊說話邊看向頭頂，仿佛那里有一枚巨冰，帶著無盡寒意正在落下——等一下好像真的有些冷。
深吸一口氣，體會著一叢叢冰刺在往肺里鉆的感覺，付前目光下移，落在了左手邊。
人身，尖牙，無瞳眼眸……正是不久前分別的水晶閣下。
琥珀的判斷沒毛病，這位在門的這邊，并沒有受太大影響的樣子。
至于為什么會在這里——
“剛才我通知了水晶一下，沒什么問題吧？她一直在找你。”
不等詢問霍勒已經是直接承認，表示人是他搖來的。
阿卡莎說得果然沒錯，灰燼使者和水晶真的很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