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卷
周建堂沒想到左開宇剛到，就發現了線索。
他忙問：“這與郝昌意的酒精中毒有關系嗎？”
左開宇便說：“目前不清楚。”
“但是，我有疑問，茍新權為什么要隱瞞這件事。”
“這件事應該就我和他知道，他隱瞞下來，是出于什么目的，還是他忘記了這件事，要先查清楚。”
周建堂點頭，他自然支持左開宇的提議。
他說：“是，每一個細節都要搞清楚。”
“茍新權是江南省文旅廳的副廳長，他一個副廳長，不可能不知道在被調查審問時，必須全部交代，且不放過任何一件小事。”
“他忽略了，說明他是故意的。”
“他為什么故意忽略這件小事？”
“值得推敲。”
說完，周建堂便說：“開宇同志，馬上對他進行重新審問？”
左開宇搖頭：“不。”
“不急，先問徐高明與何小歡。”
“他們兩人，是你們此番調查的最終結果，只是調查組還沒有最終定論，是吧。”
周建堂點頭：“長寧市公安局送來的結案報告太嚴絲合縫，但又經不起細致的推敲。”
“加之北遼省對這個結果也不滿意，因此還未最終定論。”
左開宇說：“好，我要見一見徐高明與何小歡。”
周建堂點頭。
在周建堂的安排下，徐高明與何小歡被帶到聯合調查組駐扎的酒店里。
徐高明坐在椅子上，他看著屋內的審問人員，搖了搖頭，說：“你們何必這么折騰呢？”
“我都承認了，當晚就是我和郝昌意同志在喝酒。”
“這件事有這么復雜嗎？”
“那天晚上，我還多次勸說他，讓他別喝太多，可他就是不聽啊……”
左開宇從門外走進房間，盯著不斷陳述的徐高明。
徐高明抬起頭，看著突然走進房間的左開宇，他瞬間僵住了，嘴里再也講不出話來。
“左副司長……”
左開宇點點頭，說：“徐處長，我們又見面了。”
徐高明苦笑一聲：“是啊，又見面了。”
“也沒幾天嘛。”
左開宇說：“是啊，也沒幾天，可就這短短幾天，郝昌意同志死了，你成為了被審問調查的對象，一切都那么突然。”
徐高明嘆息一聲：“都怪我，我的勸說不起作用，如果當時我堅決一點，或許郝昌意同志就不會死了。”
左開宇笑了笑：“真的嗎？”
徐高明點頭：“真的。”
左開宇平靜的說道：“那天晚上，郝昌意同志給我打了電話，你還記得他說了什么嗎？”
徐高明瞪大眼來，盯著左開宇。
他支支吾吾半天，才說：“左副司長，我不記得他給你打了電話啊，他應該沒當著我們的面給你打電話吧。”
左開宇笑了笑：“那或許是。”
“他的死，確實很突然，酒精中毒我前不久遇到過一次，是及時送去醫院，才脫離生命危險。”
“你們還是太大意了，既然在一起喝了酒，就應該把他送回酒店，確定他身體沒有不適后才能離開的。”
“為什么你當晚不回酒店呢，難道你有其他安排？”
“我看了對你的調查審問報告，你最先是說找朋友，沒有見到朋友，才去的車站旁的小賓館。”
“之后，你說找朋友是撒謊，你當晚是在同郝昌意吃飯，那么吃了飯后，為什么要去小賓館呢？”
徐高明回答道：“就是離車站近，第二天能直接乘車返回樂西省。”
左開宇點點頭，說：“我信你。”
“好了，我問話到此結束。”
“對了，徐處長，我接下來要去另一個房間見何小歡處長，她當晚也同你們在吃飯吧。”
徐高明點點頭。
左開宇說：“好，如果她知道當晚郝昌意同志給我打了電話，你卻不知道，你可別說當時你醉了，忘記了這件事啊。”
“好了，我去了。”
左開宇離開了徐高明的房間。
徐高明看著左開宇離去，他怎么也沒想到，今天會是左開宇來問他話。
若是其他人，他心中還能有底，可是左開宇問話，他真的不知道該如何繼續撒謊了。
畢竟，左開宇在主持研討會的一周內，他對左開宇是深深的佩服，與他一般年紀，見識與工作經驗卻是異常的豐富。
他總覺得左開宇不是一般人。
而今這番談話，他很清楚，左開宇是在試探他，可他就是無法避免左開宇的試探，如今左開宇去與何小歡談話，這又會發生什么，徐高明心中沒底。
他和何小歡的審問調查都是樊家躍從中一手操作起來的，兩人是背熟了，對好了的，如今左開宇突然說郝昌意當晚給他打了電話，這就算是左開宇胡說的，徐高明也不敢直言說左開宇是在胡編亂造啊。
大約十分鐘后，左開宇返回徐高明的房間。
左開宇臉上掛著笑意。
徐高明看著左開宇。
他心中是七上八下，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了。
左開宇看著徐高明：“徐處長，事情該如何結束，我說了不算。”
“誰說了都不算。”
“要結束，只能用真相來結束。”
“何處長說，她后悔了，你后悔嗎？”
徐高明盯著左開宇，他忙問：“她……她后悔什么？”
左開宇搖了搖頭：“誰知道。”
“或許是這件事，也或許是那一件事。”
“徐處長，我不想再問你任何問題了，你走吧，這件事最終會是一個什么結果，你到時候就會知道了。”
左開宇讓出一個身位來，送徐高明走。
徐高明卻愣在原地。
他在思考，何小歡到底后悔了什么。
是后悔那晚與他在一起，還是后悔如今幫別人頂下與郝昌意喝酒的事實？
徐高明的雙腿如同灌鉛了一般，他抬不起來。
左開宇依舊是輕笑，說：“徐處長，何處長的后悔讓你走不動了，是嗎？”
“沒關系，我現在請她過來，我給你們機會，可以當面聊嘛。”
左開宇說著，就要離開。
徐高明趕忙說：“左副司長……算了吧，不當面聊了。”
“你別折磨我了，我知道，你什么都知道。”
左開宇搖頭：“我知道沒用。”
“要你講出來才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