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原時空平平無奇、乏善可陳、唯一的大事就是阿波羅登月,除此之外全年都只是為70年代的到來做注解的1969年相比,這個1969又有點過于精彩了。
從上半年圍繞著胡佛之死和V的身份展開的開年大戲,這既是給新任總統的一份大禮,又像是一部推理懸疑電影的序幕。
有人死了,謎團一個接一個的被拋出,每個人都有嫌疑,但每個人又有不是兇手的理由。
這里把人替換成勢力就完美符合了。
哪怕是白宮,也有不得不除掉胡佛的理由。
在南方州,就一直有傳聞說胡佛是被白宮做掉的,因為他掌握了太多華盛頓老爺們的秘密。
而在歐洲,內心隱隱渴望恢復歐洲榮光的東西德民眾,都對V無所不能說深信不疑。
上半年更是阿美莉卡大秀肌肉的半年。
從GPS到空間站。
一茬又一茬的盟友武官被拉到越戰前線,觀看我們的阿美莉卡大兵搭載GPS之后,能夠適應任何地形。
東南亞最艱難的叢林也要被阿美莉卡征服。
在所有盟友的內心深處打下思想鋼印,那就是GPS已經這么牛逼了,等老美的星球大戰計劃建成,那不得天下無敵啊?
監控全球,在電子戰初露崢嶸的1969,阿美莉卡盟友們的軍人們都認為蘇俄的鋼鐵大炮在這套監控體系下,會被極度的弱化。
所以蘇俄決定要和華國重塑關系,不僅僅是因為經濟,同時也是因為,蘇俄意識到,不和華國合作,他們永遠也不可能在星球大戰計劃上追上阿美莉卡。
一萬顆衛星,靠自己,要做到不知道要到猴年馬月。
而阿美莉卡借機在全球范圍內重塑了他們的形象。
不再是深陷泥沼的頹廢山姆大叔,1969年他們變成了穿著機甲視泥沼如無物的未來戰士。
尼克松在歐洲和東亞訪問的時候,動輒就提到我們的空間站,歡迎盟友選拔宇航員來我們的空間站一起工作。
空間站叫自由號,是自由陣營在太空的高地,它不僅僅屬于阿美莉卡,也屬于全人類。
誠如阿美莉卡媒體所說,GPS和空間站在快速幫阿美莉卡走出低谷,反戰情緒被壓制,人們對戰爭變得樂觀,這是教授的功勞。
同樣的,這也是阿美莉卡的榮光。
整個形勢迅速好轉。
一直到1969年的8月,從這個月開始,越戰前線再次變成泥沼。
機甲失效了。
山姆大叔不得不脫下機甲,穿上迷彩服,又要和北越的樹人們打一場爛仗。
甚至比之前的情況更加糟糕,他們的制空權還不如之前。
到了12月,北越所有的防空體系都由華國承包。
甚至導彈方面,蘇俄提供基礎產能,華國進行改造。
就像華國取的名字那樣,在北越天空構筑起了長城。
反戰情緒再度高漲。
1969年夏末的佐世保,港口的美軍基地平日里非常安靜。
偶爾有F4幽靈戰斗機的尾焰劃破天際,提醒著這座城市與越戰遙遠卻又真實存在的糾纏。
不過佐世保海軍基地飛出去的直升機執行的一般是后勤任務,他們不參與戰斗。
村上龍正出生于長崎縣佐世保市。
此時的他正好賦閑在家,說賦閑有點抬舉他了,更準點說,他是被學校給一腳踹出校門。
因為在1969年的夏天,村上龍在高中校園內進行屋頂封鎖抗爭。
他用藍色油漆在高中正門的門柱上寫了句“粉碎國體”,然后又跑到圖書館的墻上寫到:“同志們啊,拿起武器吧。”
這件事本身很嚴肅,嚴肅到他被無限期的停學。
實際上做的又很滑稽,因為村上龍把字給寫錯了,他把武器的武給寫成了考試的試字,他寫的標語是全漢字的。
因為這樣低級的錯誤,而被當地民眾所議論,說這種笨蛋一定不是北高的學生。
殊不知這樣的笨蛋在不久后還能成為作家。
隔年3月,村上龍在畢業前又再度成立搖滾樂團,并開始拍攝電影、舉辦搖滾演唱會,這些過程之后村上改寫成《69》。
村上龍揉著酸痛的肩膀,望著窗外港口的軍艦,自嘲道:“我們這點小鬧騰,比起河內的導彈,算什么?”
停學后的日子如一首未完成的搖滾曲,斷斷續續,卻充滿躁動。
他住在佐世保市區一棟狹窄的木屋里,父親是美術老師,母親操持家務,兩人對兒子的叛逆搖頭嘆氣,卻也默許他窩在閣樓里翻閱報紙。
整個下半年,霓虹的軍事相關媒體如《航空ファン》和《丸》雜志、《朝日新聞》的國際版塊,都在密集報道越戰的最新動態。
這年的秋天,越戰不再只是美軍與樹人的叢林肉搏,而是電子戰的隱形戰場。
報道稱,華國秘密介入,提供了一系列先進防空設備,與美軍的空中優勢展開你來我往的升級對抗。
他的好友們,曾一起組“腔棘魚”樂團的阿健、新聞社的眼鏡仔小林,還有那個總叼著煙的嬉皮風青年大介。
他們一行人每周聚在村上龍的閣樓,圍著收音機和堆積的剪報,熱烈討論這些遠方的信號戰。
放眼全球范圍內,霓虹對于這樣的報道是最積極的。
很簡單,因為在這個世界,霓虹和華國是消費電子領域最直接的競爭對手。
香江更是分走了本屬于霓虹的越戰紅利。
華國借通用電氣的殼販賣大量物資給越戰的美軍。
這些蛋糕,原本是屬于霓虹企業。
霓虹媒體大肆渲染,前線的電子戰,強調華國的參與,是為了霓虹企業,為了提醒阿美莉卡,正在和你們作戰的是華國!你們不能再買他們的產品,你們最好也不要繼續在香江做貨物交割。
這些都應該交給我們霓虹來做。
輿論背后同樣有著經濟的因素。
而霓虹的赤潮們同樣需要這樣的報道,他們需要華國的強大,來佐證他們選擇的路是正確的。
左右都有需求。
促成的就是,盡管這場戰爭在北越叢林里,但霓虹媒體卻是最積極報道的。
把火燒的越來越旺。
你哪怕在東京,前一天的戰報,你當天早上九點就能在電視上看到,能在報紙上看到。
村上龍從停學通知中緩過神來,第一件事就是和朋友們去港口附近的咖啡館“藍調屋”。
那里是叛逆文化青年的據點,墻上貼滿伍德斯托克音樂節的海報。
阿美莉卡的嬉皮們在泥濘中搖滾,而霓虹的青年們在街頭游行。
阿健甩著一本《航空ファン》的最新刊,興奮地讀道:“看這兒!華國提供的導彈把美帝打的找不著北!”
小林推了推眼鏡,補充道:“《讀賣新聞》說,美軍用箔條云和熱誘餌彈反制,但華國人升級了紅外復合尋的頭,命中率從20跳到70。
這電子戰升級得太快了,美帝的貝爾實驗室在加班迭代。”
大介吐出一口煙圈,懶洋洋地說:“兄弟們,這不就是我們的搖滾嗎?信號對信號,頻率對頻率。我們也該搞點自己的對抗,成立新樂團,唱反戰歌。”
村上聽著,點點頭,心想:停學后的空虛,如越戰的叢林,充滿了不知名的回音。
進入到秋天之后,秋風吹散了夏日的燥熱,佐世保的街頭游行依舊。
反戰學生們高舉“停止轟炸北越!”的橫幅,村上龍雖停學,卻常混在隊伍中,分發傳單。
他的好友們更沉迷于媒體報道,關于前線的電子對抗,讓他們癡迷。
大介則帶來從美軍基地附近搞來的嬉皮雜志,里面夾雜著越戰照片。
隨著佐世保的楓葉轉紅,港口的軍艦進出頻繁,提醒著安保條約的陰影。
村上龍的生活逐漸進入正軌,白天幫父親在學校打零工,等待著回到學校的時機出現。
晚上則和朋友們聚會。
媒體報道越戰升級:華國防空網在阿紹谷壓制美軍制空,美軍的迭代回應,升級AIM7導彈的固態電路,添加抗干擾層。
《航空ファン》刊登了插圖:F105雷公機躲避V75導彈的場景,但現在焦點是華國龍影的半主動制導,對抗美軍的箔條和ECM。
好友們在藍調屋辯論不休。
村上龍聽著,拿起吉他隨意撥弄,腦海中浮現構思:高中生的反叛,與遠方戰場,這些能不能寫到一起。
十二月,圣誕燈飾點亮港口,美軍士兵在街頭喧鬧。
佐世保的反戰游行更加激烈。
他的停學也逐漸進入尾聲,他決定在畢業前行動:成立新搖滾樂團,拍攝短片,舉辦演唱會。
好友們圍著收音機,聽NHK報道越戰最新動態。
來自華國的熊貓收音機是這幫反叛青年們的象征,哪怕買二手的,也得買華國貨。
或者如果家里不給錢,你不得已買了臺索尼收音機,那都得想辦法整個黑白配色的涂裝上去假裝熊貓。
“華國電子干擾車成功干擾美軍數據鏈路,B52被迫高空盲投,投彈成功率大幅降低”
1969年的下半年,像是一首狂野的藍調,媒體的越戰報道則是背景音。
村上龍開始構思《69》,試圖紀念自己的青春,記錄這動蕩的一年。
同樣的,尼克松沒能把阿美莉卡大兵帶著回到紐約過圣誕節。
反而他的心腹基辛格不能在紐約過圣誕節,而被迫在這天前往香江。
在這個華國約定的地方,和華國的人進行接洽,進行談判。
他此時的身份是白宮安全顧問,這個職位本身不重要,但他的權力決定了他很敏感。
基辛格的一舉一動都被視為是總統的意志。
而他找的理由是,為香江大學林燃數學中心的成立揭牌。
這也是憑空捏造的理由,香江大學一個月前才知道,自己要成立一個林燃數學中心,由洛克菲勒基金會捐款,林燃授權。
對香江大學而言,當然樂得如此,林燃冠名的數學中心,哥倫比亞大學都沒有這個待遇吧?
未來Yau也能說,想當年我在林燃數學中心就讀的時候,哪像你們這樣做兩個題就要休息了。發自我的手機
圣誕節的香江,維多利亞港的夜空被五彩燈飾點綴。
亨利·基辛格的白宮專機在啟德機場降落時,已是黃昏時分。
機艙門開啟,他調整了下領帶,戴上墨鏡,步下舷梯。
港府的禮賓車隊早已等候多時。
司機是個戴白手套的白人,操著一口流利的英語:“先生,歡迎來到香江,圣誕快樂。”
基辛格點點頭,心里卻嘀咕:快樂?尼克松總統的命令讓他這個安全顧問在佳節之際,遠離紐約的家庭晚宴,飛越半個地球來執行這項任務,怎么可能快樂的起來。
其實最好的談判對象是林燃本人。
比起過圣誕但是要放教授來香江,基辛格寧愿自己辛苦一點。
教授萬一一去不復返,自己別說在華盛頓,在阿美莉卡都呆不下去了。
車隊沿九龍半島向中環駛去,窗外景象如一卷快速翻動的膠片。
中式圣誕風味十足。
尖沙咀的彌敦道上,霓虹燈招牌閃爍著MerryChristmas和中英雙語的節日促銷。
“熊貓?”基辛格指著彌敦道上一個大大的穿著圣誕帽的熊貓玩偶問道。
類似蜀都春熙路的那個趴在樓上的熊貓,只是這個是站在地上。
“是的,先生,我們都知道他背后是華國的熊貓電子。”司機很是坦誠。
在聰明人耳中,是能很輕易讀出,英格蘭對香江的掌控力有限的信號。
“我家也有一臺熊貓收音機,我喜歡他們的設計。”基辛格不置可否。
百貨公司,像永安和先施的外墻掛滿彩燈,圣誕樹上綴著金銀球。
一路上,路人涌動。
有僑民,隨處可見的美軍水兵,剛從前線基地休假而來,最多的還是華國面孔。
“香江的流感還在流行,”司機閑聊道,“今年圣誕,許多人戴口罩出門,先生要小心。
當晚是在港府舉辦的慶祝晚宴。
第二天一早,基辛格抵達香江大學。
林燃數學中心的揭牌儀式在恢弘的禮堂舉行,香江大學為此拿出了最高規格。
臺下聚集了來自香江各階層的名流,無論你是哪個陣營,此時都匯聚一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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