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
大赤天境。
金赤大日高懸天中,紅云環繞,光明大作,此時正是恒儀照拂洞天的時刻,另一顆霜輔之星靜待上浮。
清氣涌動,玄風吹拂。
一輛九龍拉著的金白車駕自空行過,神人執韁,車駕之后則有一條極長的銀雷鎖鏈,拴著一身著巫袍的男子。
耶律壇看著此間天境,只覺目不能及其邊,似乎無窮無盡。
清氣白云之上又有一座座天宮玄殿,仙樓道閣錯落,玄妙之氣澎湃,隆隆道音回蕩。
‘這是哪一處洞天?規模如此恢宏已經能視作一界了!’
他耶律壇也不是見識淺薄之輩,不管是清崇魔土的天玄源,還是華嚴的一心法界,以及玄秘魔土的參乙天他都拜訪過!
甚至他所寄居的念國就有是遼帝所修筑的洞天一部分,而那座上靈天更是號稱北邊第一廣闊。
可這幾處洞天加起來,恐怕都比不過這一處天境,單單是這車駕拉著他行過的地界,保守估計,已經有整個大遼之廣了。
前方乃是一處浮島,遍布少陽金白之光,臨近一看,卻是層層堆疊的靈花,倒是極像古籍中記載的某種頂級少陽靈物!
‘竟然有這般多!’
這一片花海實際上是天陀前世道果所化,核心只有一朵妙嚴靈華,但配合清氣的玄妙造就出的異象卻是真實無比,只要在這洞天之中,任誰也看不出端倪!
車駕落下,靈祭全身被那一道銀雷鎖鏈拴著,動彈不得,整張臉都狠狠砸在了白玉鋪成的大道之上,使其痛呼一聲。
兩側的金白花海微微搖曳,散發玄光,照在他身。
靈祭緩緩抬首,可他身上的銀雷鎖鏈卻驟然收緊,電的他肌膚焦黑,慘嚎不斷,慌忙將頭俯了下去才止住雷罰。
‘社雷之器,帶著雷宮的氣息,這到底是什么地界.’
此時他已經被徹底嚇傻了,身為遼地排行前三的祖靈,耶律一族老祖宗級別的人物,甚至見過帝君真容。
那一道萬邪獸魔法相都未曾嚇到他,可眼下的光景卻實實在在讓他驚懼至極。
白玉大道的盡頭乃是一處仙殿,玄光流轉,陽氣涌動,金色道匾之上書著幾個再醒目不過的大字。
授仙司
如果在別的地方見著這名字,耶律壇只會認為是小修妄為,不知高下,這仙豈是能輕易用的,還是更犯禁的授仙二字!
要知道當今之世,也只有兩位仙人在,一位高居仙天,位在少陰,一位司掌福地,修在稷土。
‘等等.剛才那人說這里是仙天,難道是少陰道界?’
可這一點念想轉瞬便被他否決,要知道少陰道界之中可不會安置日月,更不會挑一顆丙火尊位的恒儀放在此間。
他的腦海之中迅速閃過了各個道統的大名,琢磨著哪一家有可能會造出這等天境。
可那神人卻一拽銀雷鎖鏈,瞬間就將他給拖到了那授仙司的門戶之前,耶律壇被電的渾身上下都是一片焦黑,狼狽至極。
‘除了當年被叔父追殺,跳入枯石大河外我耶律壇還沒有受過如此折辱!’
他心中發狠,隱有怒意。
可身上的雷霆鎖鏈卻被解開,一旁的碧玉神人掐著他的脖頸便將其提起,向前一扔,冷冷說道:
“進去聽侯大人問話,若有虛言,饒不了你!呵,也是你這小巫運道好,未曾撞上雷宮的大人過來監察.”
‘雷宮!’
耶律壇心中最后一點怒火也消散無形了,他不曾想過這地界還真能同雷宮扯上關系,此道的手段之狠決若是落入其下,形神俱滅都是一種仁慈了。
當初歸一魔道的道主堯鹿就是如此,被點了天燈,一直燒到周亡,若不是雷宮倒了能一直給燒下去!
他之所以知曉的如此清楚,還是那魔君之女的第二次轉生就在奉代,同他耶律家的長輩有交集,那歸一血緣盤也是由此得來。
“還不進去聽候仙官發落!”
那碧玉神人似有不滿,照著耶律壇的背心踢上一腳,瞬息讓這巫人吐了一口污血,灑在地上,轉瞬被金白之光磨滅。
“混賬,敢污了大人仙府!”
碧玉神人怒喝一聲,又是一腳踏來,踢在了那巫人身上。
這次耶律壇卻不敢吐血了,硬生生咽了下去,連連告饒,卻被那神人揪了起來,一把就扔到了大殿之中。
耶律壇只覺全身上下的骨頭都碎成粉末了,只能趴在那白玉地面之上,勉強抬首,見到了大殿之中景象。
此殿恢宏,大有九室,以白玉鋪滿地面,襯以明金,四壁玄青。
堂上光明,青木寶座之上正有一身著金白仙袍的男子,以手撐頜,斜靠玄位。
這男子生的極為俊美,恍如仙真,一對眼瞳煌如金日,使人不敢對視,少陽氣機微微顯露,如淵似海,竟讓耶律壇根本看不出對方深淺。
紫府還是使臣?
耶律壇心中惶惶,卻沒有往真君一級去猜測,他好歹也是面見過不止一位大人,自然知曉這些金丹的位格之高。
僅憑直覺,他就能斷定,眼前之人絕對不是金丹,但也一定不是尋常紫府。
‘怎么有點熟悉之感,是’
耶律壇心中古怪,極為疑惑。
修行少陽,姿容近仙,又偏偏生了一對金瞳,這怎么倒是像他以前聽過的那天妖,也就齊立之時出來行走的那天陀小圣!
可對方早就該死了才對,怎么可能還活著,甚至來到這一處天境,做起了什么仙官!
耶律壇不敢多想,目光越過寶座之上的青年,卻是看向了大殿后方的壁畫,更是一怔。
草木青翠,旭日東升,青色玄鹿立于正中,條紋金白,有朵朵玄花生在其脊背木角之上,金蝶環繞,陽蟲攀附,似有風雷木火踴躍其四蹄之下。
少陽仙獸!
耶律壇心中再無對這地界真實性的懷疑,這一道少陽真形也只有最頂級的金丹道承才能描摹的如此真實。
‘難道這里是東華?’
他心思百轉,可此時自上方涌來一股青陽之氣,飄然降下,使得他法軀煥然如新,傷勢頓好。
“上金崇儀牧靈真君,他的下巫,也敢擅闖天境,犯我道威嚴?說,你是如何上來的?”
寶座之上的男子悠悠開口,一經出聲,就讓耶律壇心中大駭。
對方竟然直呼真君尊號!甚至是當著他這位遼國祖靈的面前!
他耶律壇已經可以被視為萬邪獸魔法相的一部分,同另外兩位大祖靈都可作為真君法相在人世的延伸,這也是那天狼靈金敕封法的根本秘密。
若是換在外界,有人敢在他的面前直呼大人尊號,瞬間就有萬邪降下,將冒犯之人吞噬殆盡。
可現在卻沒有一絲一毫的異象,甚至那男子提起真君的名號毫不敬重,更隱隱有問責的意思。
‘此人到底有什么依仗,還是說.這一處有大人在?不對是一定有大人在,這種級別的洞天,維持的如此完整,怎么可能沒有金丹!’
耶律壇心念急轉,跪拜回道:
“小修乃是迭剌部耶律一族,卑名耶律壇,道號靈祭,測算血脈之時,一不小心,真靈誤被拘來了這一處地界。”
他此時已經察覺到了自身狀態,若是他猜的不錯,被送來這處洞天的應當只是自己真靈,對方并未將他的法軀也一道轉移。
可即便如此,他耶律壇的真靈也是和帝君相連的,竟然就這樣被捉了過來,實在駭人。
“道來原委,本座自有判斷。”
寶座之上的男子語氣稍冷,少陽之光變化,壓的耶律壇根本生不起絲毫反抗之心,只將自己先前遭遇一一告之。
大殿之中,氣氛稍沉。
天陀眉頭一皺,心中暗道不妙。
‘樂欲魔土,還真在算計,都來測起血脈了’
他卻未想到會把這位大巫的真靈給拘押過來,要知道這可是那位牧靈帝君直連的祖靈,不是什么尋常人物,若是處理不好可就有大問題了。
“不管如何,冒犯我道,都是死罪,除非,讓你家真君親自來同上面的大人說情。”
他知道這耶律壇常年入駐神山,見識多廣,不是什么蠢笨之輩,眼下必須要徹底讓其服氣才行,不能被看出錯漏來。
“帝——真君如今在抵離火之輝,恐不能輕動,況且金丹也不會因我一小修而來懇求仙官開恩。”
耶律壇神色惶惶,他猜的果然無錯,這一處天境實際上是有主的,恐怕來頭大到天上去了。
“下界動兵,大起戰亂,我仙天之中也有聽聞。當年「靈薩」和「離火」二君相爭,鬧出好大的動靜,結果如何,你可知曉?”
天陀語氣幽幽,質問對方。
“這”
耶律壇面上有些猶豫之色,咬了咬牙,還是說道:
“當年離遼相爭,二帝對峙,于是相約一戰,在古天庭荒外遺跡中的大賜天宮斗法,彼時往生道的天蓮殊勝光愿尊暗中埋伏,持了世尊之寶,暗算那位離太祖損了離光。”
“這惹得那位離火真君怒了,一氣持離火道證殺入遼天,牧靈帝君不是其對手,只能暫退”
這可是實實在在的蕭氏丑事,也僅有他們最為頂尖的一撮人才知曉,更不敢妄言,但此時說出來.他耶律壇的心中卻有一股暢快之感。
“這位離火之上的大人把光愿尊從白蓮凈土之中捉出,燒的僅剩一頭顱,最后是盤秘真君出面,勸走了這位。”
座上的天陀一臉淡然,可心中卻泛起萬丈波瀾,極不淡定。
那位離太祖竟然強到了這種境地,以碾壓之姿收拾了北遼帝君和往生尊者。
往生、華世二道都是有世尊底蘊在的,不止一位尊者,而且若是手持世尊留下的釋器,絕對不會差一位正經的金丹真君多少。
若是論起道齡來,這位離火真君恐怕比他還要小不少。
他天陀可是自奉亡之后就開始修行了,直至齊立才正式出世,到了死時已經有千歲道齡,而彼時還是天下亂世,諸國并起。
那位離太祖才堪堪展露頭角,并無多少名聲,更不會入他天陀的眼,可對方成就真君尚不滿千年,已有如此神威,實在驚人。
天陀默默思索,看向外邊。
此時大殿外部已經有一道銀雷早早候著,正是許玄的心神,他在那靈祭闖入的第一瞬間就入了洞天,知會天陀,讓他先行出面處理。
“人間兵戈,我道不管,你擅闖仙天,本來是死罪。”
天陀看向下方的靈祭,語氣一冷,似有殺意。
“大人饒命.小修無意冒犯天境,是樂欲魔土坑害”
耶律壇心中駭極,他都選擇舍棄求金可能,轉入念國,自然是貪生怕死,連道途都能棄而不顧,眼下見對方有意動殺,心中自然恐懼。
“不過,也不是沒有饒你一命的可能。你可知這是什么地界,是哪一位大人的道場?”
天陀語氣悠悠,此時已經想到了為這處尋個什么背景。
“還請仙官解惑。”
耶律壇跪服在下,以面搶地,顯得恭敬至極,不敢有絲毫冒犯。
天陀此時開口,聲音肅然,身后的玄鹿隱有感應,似乎要自那壁畫之上躍下。
“玄明仙門,是祂尋道之所。東華天界,有祂修筑之功,所謂太平上相,方諸仙真,皆都是祂的別號,東海蛟龍見之則伏,閻羅十王遇之稱上,乃是少陽之君,東公下仙。”
“世人只以.青童天君稱呼,你可聽過?”
(本章完)
小說相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