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鹵牛肉還差點火候,等我學會了,一定給你帶點嘗嘗。”周硯笑著說道。
“要得。”汪大爺點點頭,拈了一片豬頭肉喂到嘴里,又抿了一口酒,笑著長舒了一口氣:“跟那姑娘還寫信?”
“嗯,得了大師指點,現在寫信格式、開場白、結束語都不成問題了。”周硯笑著點頭,也不急著走,搬了張小板凳過來坐下。
“你也喝點?”汪大爺指了指一旁的酒瓶。
“我喝不了一點,晚上還要炒菜。”周硯笑著搖頭,臉上露出了幾分八卦之色:“大師,你年輕的時候是不是經常寫情書啊?”
“年輕的時候忙得很,天南地北的跑,有個屁的時間寫情書。”汪大爺又抿了一口酒,目光看向遠方,表情多了幾分深沉,“你說,那時候真有那么忙嗎?連一封信都寫不了……”
收錄機里,年輕的單大爺說個不停,汪大爺卻再沒開口說一個字。
周硯騎著車走了,沒聽到八卦,但愈發肯定大師肯定是個有故事的人。
下回給他帶瓶好酒,多喝兩杯,說不定話匣子就打開了。
飛燕酒樓的銷路一開,今天的營業額立馬增加二十一塊七,雖然利潤率降了點,但算下來毛利應該也有個七塊左右。
這錢掙的輕松啊,鹵好了黃兵自個上門取貨,還不用他們動刀,美滋滋。
黃家兄妹倆,一天來吃三頓。
從昨天點的菜來看,一天的餐標應該是六塊六左右,也就是三天二十塊錢。
兩個人,這是相當高的標準了。
屬于高凈值客戶。
督促黃鶯減肥這事吧,周硯其實也沒太好的辦法。
只能使點小心機了,比如每頓飯前讓趙嬢嬢給他們上一海碗溫水。
騎行十幾公里,出了一身汗,剛好是最口渴的時候,沒有人能拒絕一碗溫度適宜的水。
一碗水下肚,其實已經半飽了。
再吃飯,飯量自然就減半了。
從昨天的反饋來看,黃鶯的飯量確實明顯下降,效果顯著。
不過黃兵看著倒是飯量大漲,蹺腳牛肉湯哐哐喝,還能干兩碗飯。
也挺好,就他現在這腎虛的干巴模樣,能吃是好事。
周硯估摸著趙淑蘭讓他們兄妹倆一起來吃飯,除了想讓黃鶯減肥,還想讓黃兵長點肉。
可惜這任務沒刷出來啊。
沒用的狗系統!
周硯覺得這可比讓黃鶯減肥簡單多了。
回到飯店才三點多,周硯剛把車停下。
“鍋鍋,我想睡覺覺。”周沫沫揉著惺忪的眼睛湊上來,就要往周硯的身上爬。
“不許讓她睡!她睡了,晚上我們就不要睡了!”門口躺椅上靠著的趙鐵英坐起身來,看著周硯道:“白天不熬貓,晚上貓熬人!你帶她出去舞一圈嘛,吃了晚飯再讓她早點睡。”
“要得……”正準備彎腰把周沫沫抱起來的周硯,轉而牽起了她的手,笑著道:“走,哥哥帶你去找老漢兒釣魚。”
睡眼朦朧的周沫沫愣了一下,仰著腦袋,眼里很快亮起了光:“釣魚擺擺?!”
“對,釣魚擺擺。”周硯笑著點頭。
“好耶!好耶!沫沫想釣魚擺擺!”小家伙高興地蹦了起來,頓時睡意全無。
“走嘛,先去找老漢兒。”周硯牽起她的手,往河邊走去。
老周同志下午一般就在飯店門口釣會,自從聽了周硯的建議改換成小蚯蚓后,每天都能釣到幾條小魚,成功擺脫了空軍佬的身份。
果然,沿著河堤往上游走了兩百米,就看見了坐在一團蘆葦旁的老周同志。
一把折迭小馬扎,一根自制的魚竿,腳邊放個軍綠色的水壺,能在河邊坐一個下午。
有時候周硯也挺佩服釣魚佬的意志力。
“爸爸!”周沫沫撒開周硯的手,蹬蹬跑下河堤。
“慢點,慢點。”老周同志回頭,連忙把魚竿放邊上,回身抱住了沖下來的小家伙。
“釣到魚擺擺了嗎?”周沫沫湊到一旁的魚簍看,空蕩蕩的,不禁嘆了口氣,“啥也沒有啊?”
“還沒有。”老周同志尷尬撓頭,不過還是信誓旦旦道:“不過下一桿肯定會釣到。”
“沫沫想睡午覺,媽讓我帶她出來轉一圈。”周硯走到跟前,笑著解釋道。
“要得,昨天晚上她一點鐘都不睡覺,把你媽整傷心。”老周同志笑著點頭。
“爸爸,我也想釣魚擺擺。”周沫沫看著放在一旁的魚竿,期待道。
“來嘛,你來釣會。”老周同志把魚竿撿起來,重新換了一截蚯蚓,遞到她手里,“拿穩,有點重。”
“沒得事,我是大力王”周沫沫兩只手抱著魚竿,隨意往水里一拋,嘴里還在碎碎念:“魚兒魚兒快上鉤,我來給你們喂飯飯了”
周淼的手虛抱著著她,防著她掉水里,笑瞇瞇道:“魚擺擺不是那么好釣的,你看爸爸坐了半天,浮漂都沒……”
他的話還沒說完,那半天沒動一下的浮漂突然晃了兩下,猛然向下沉去,連帶著竿尖也是一下扎進了水里。
“哇哦!”周沫沫驚了一下,抱緊了魚竿往后退,撞進了老周同志的懷里,嘴里驚喜的叫道:“大魚擺擺!爸爸,你看!!”
老周同志不笑了,瞪大眼睛,一臉難以置信。
笑容沒有消失,只是轉移到了周硯的臉上。
“老漢兒,你怎么不笑了?是天生不愛笑嗎?”周硯揶揄道。
老周同志的反應還是足夠迅速,在魚竿從周沫沫的手里脫手之前,一手摟住被拉的往前撲的周沫沫,一手抓住了魚竿。
震動的魚竿,帶來了前所未有的手感。
筆直的魚竿繃成了大彎弓,竿尖簌簌顫抖,仿佛隨時都要斷掉一般。
這——
不就是他夢寐以求的大魚嗎?!
沒想到啊沒想到,他守了一個下午都沒有守到的大魚,小家伙隨手一拋就釣到了。
到底是哪個步驟出了問題?
因為沒有念咒語嗎?
老周同志有點懷疑人生。
“加油!爸爸加油!”周沫沫跟著使勁,嘴里還喊著口號。
老周同志謹慎溜魚,足足十分鐘才把魚溜翻,金紅色的大鯉魚,仰著腦袋嗆了兩口水,已然力竭。
周硯拿著魚簍,把魚給抄了上來。
好家伙,一條就把小魚簍裝滿了,金紅色的尾鰭還露在外邊。
一條爆護!
“哇哇哇!好大的魚擺擺!”周沫沫高興得不得了,湊上前伸手戳了戳魚尾巴,笑瞇瞇地回頭看著老周同志:“爸爸,我厲不厲害?”
“算你厲害……”老周同志笑著點頭,笑容中帶著一絲苦澀。
新手第一桿上大魚,那他算什么?
“周沫沫太厲害了,今天晚上咱家也算吃上野生大魚了。”周硯笑著道。
“鍋鍋,大魚魚那么可愛。”周沫沫仰頭看著周硯,“是清蒸?還是紅燒呢?”
“鯉魚,還是紅燒吧。”周硯把魚從魚簍里拿出來,摘了魚鉤,掂量了一下,這條魚少說也有五斤重。
純野生的青衣江大鯉魚,顏色太漂亮了,金黃金黃的鱗片,肚子圓鼓鼓的,養了一身過冬的肥膘。
剁成段先炸一道,再拿來紅燒,應該是他眼下掌握的最優做法。
這次不加藿香,試試上回浩哥婚宴上從鄭師兄那里偷學的紅燒魚做法。
這魚有點大,整條燒不入味,還費油。
魚塞回魚簍,周硯看到老周同志已經把小馬扎都收好了,笑著問道:“老漢,不釣了?”
“不釣了。”老周同志點頭:“身體突然有點不舒服……”
“那你提著魚嘛,我幫你拿竿竿。”周硯笑著把魚簍遞過去,“畢竟是你打的窩子,扣的曲鱔嘛。”
“不曉得怎么回事,我的皮帶突然有點癢呢?”老周同志摸向腰間。
“走走走,周沫沫,我們回去殺魚!給你炸面魚吃!”周硯拎起魚簍,拉起周沫沫轉身就溜了。
“好!”周沫沫小腿掄的飛快。
老周同志看著兩人的背影,忍不住笑著搖了搖頭。
雖然沒釣到,但至少體驗了一把溜大魚的手感。
而且,幺女釣到的,不就等于他釣到的。
明天要去老地方,跟那些空軍隊友們分享一下溜大魚的手感與技巧。
“喔唷,老周釣到這么大一條魚擺擺啊!”趙嬢嬢和趙紅正坐在門口擺龍門陣,看到周硯提著的魚簍里翹出的大魚尾巴,驚訝地站起身來。
“這么大的尾巴,好大一條哦!”趙紅也是跟著湊過來,一臉稀奇。
“窩釣的!是窩釣的!”周沫沫舉著手蹦起來喊道。
“你釣的?”趙嬢嬢和趙紅都愣了一下,看向扛著魚竿,提著小馬扎從后邊走來的老周同志。
“對,是她釣的。”老周同志點頭,臉上有點臊。
“安?”
“耶?”
趙嬢嬢和趙紅表示震驚。
“幺女,你有點兇哦!你老漢釣了十多年魚,從來沒有釣到過這么大的魚擺擺!”趙嬢嬢一把將周沫沫抱了起來,沖著她的臉就吧唧親了一口,“好厲害哦!”
這夸的周沫沫咯咯笑,得意極了。
老周同志老臉一紅,感覺更臊皮了。
“你大爺也從來沒釣到過這么大的,上回釣了一條一斤的鯉魚,在家里擺了兩桌,一人一筷子魚肉都沒有夾到。”趙紅跟著笑道。
老周同志心里平衡了不少,大哥釣齡比他還長十年,不一樣沒釣過大魚。
“這么大的魚擺擺,要怎么吃呢?”趙嬢嬢看向了周硯。
如今周硯是家里的頂級大廚,掌控廚房的王。
“這么大的鯉魚,拿來紅燒嘛,你看怎么樣?”周硯說道。
“紅燒要得。”趙嬢嬢點頭。
“那我先把魚殺了。”老周同志把魚竿和小馬扎放回去,拎著把剔骨刀出來,看著周硯道:“要一整條還是切塊?”
“切塊。先把魚對半分,再切這么寬就行,這魚肉肥厚,切窄一點好入味。”周硯給他比劃了一下,殺魚是細活,老周同志主動承擔,他就可以先去被燒魚用的料備著。
像是感受到了殺意,大鯉魚突然發力,從周硯的手上翻了出去,落在地上跳來跳去。
“魚擺擺,你莫板,板也沒球得用”周沫沫頓一旁,奶聲奶氣的勸道。
“要得。”老周同志應了一聲,彎腰先用刀把給大鯉魚腦袋來了一記。
咚的一聲悶響,原本還翻騰的大鯉魚瞬間失去夢想,躺平不動了。
“它一哈就睡戳了嗎?”周沫沫抬頭,有些震驚的看著老周同志。
“對。”老周同志拎起秒睡的大魚,提著刀和盆往河邊去了。
周硯去備料,四川人做魚,費料又費油。
也就現在啥都是自己做,成本沒那么高,不然光是買燒魚料、酸菜、泡椒、配菜、蔥姜料酒和油,和買條魚的價格相差無幾。
紅燒魚塊的做法,周硯從腦海里找到了一些師父做魚的記憶片段。
以前只記住了步驟,不太明白其中的原理,也復刻不出來。
有種知識流過腦子又不留痕跡的感覺。
但從他掌握了完美藿香鯽魚的做法之后,就有種一通百通的感覺了。
腌魚蔥姜料酒一放,大差不差。
勾芡也不難,火爆豬肝的薄芡都能把握得住,紅燒魚塊的芡厚點薄點影響不大。
紅燒的料參考了鄭強做的紅燒魚,量按魚的大小來把控。
老周同志把殺好的魚端回來,周硯用井水重新漂洗了一遍,洗的干干凈凈,一點血水都沒有了。
魚的腥味一半來自血和魚表面的黏液,洗干凈后,腥味立馬減半。
青衣江里野生大鯉魚的肉質太好了,肉質發黃,看起來晶瑩緊實,魚腥味都要淡不少。
一條魚,殺完還裝了半搪瓷盆。
“不止五斤,少說也有五斤八兩。”老周同志笑著說道。
“你手準,信你的。”周硯笑著道。
姜拍扁切姜片,加一把蔥,倒點料酒,加一點鹽巴,先把魚給腌一會。
趙鐵英看著這一盆魚,說道:“這魚有點多哦,要不你煎了鏟一碗起來,讓趙紅給你奶奶端回去自己燒一哈?她最喜歡吃魚了,這么大的野生鯉魚也難得遇到。”
“要得。”周硯點頭。
紅燒坨坨魚是下飯菜,這一大盆魚肉五個人確實有點吃不完。
魚腌了倒去滲出的多余血水,把蔥姜撿出,打一個雞蛋攪勻倒入盆里,讓魚肉裹上雞蛋液,再加入干的紅苕淀粉給魚裹一道面糊糊。
這個做法其實接近潼南的太安魚,但紅苕粉的量下的沒那么重,魚切的要大塊一點,沒宰成小坨坨。
太安魚是山城非遺美食,周硯前世借著美食博主的身份,近距離拍過一位非遺傳承人做太安魚,那位師父在做的過程中做了比較詳細的講解。
這視頻是他自己拍自己剪的,剪輯過程反復調整了許多遍,做法簡直爛熟于胸。
以前只覺得師傅牛逼,現在倒是能夠嘗試著復刻了。
泡姜、泡椒、泡酸蘿卜切成碎丁,干辣椒和蔥切段、花椒、蒜備好,料就算齊了。
他正準備燒火。
周沫沫抱著一捧細柴火吭哧吭哧跑過來,“鍋鍋,我來幫你燒火火!”
“要得。”周硯笑著從她手里接過細柴火,折了一半塞到灶眼里,又拿了一把捆好的稻草,火柴一擦就燃起,稻草塞進爐灶,細柴火立馬被引燃,這時候再往里邊塞一根青岡木,這火就算是燒起來了。
周沫沫自己搬了個小板凳過來,往灶前一坐,嘴里念念有詞:“灶灶乖,我給你喂柴柴,你要好好燒火,給我煮魚擺擺吃哦”
趙嬢嬢和趙紅早就來了,鍋邊一左一右站著,都想學點做魚的高端手藝。
和回鍋肉一樣,燒魚也是四川人的必修課。
別的菜不好說,但說起做魚,一般每家都有個代表選手。
鍋里加兩大勺豬油,再加兩瓢菜籽油。
這一步,就讓趙嬢嬢和趙紅的眼睛睜大了幾分。
這四瓢油,夠一家人平時炒半個月菜了。
“燒魚用不了那么多油,但是炸魚油要多一點,好快速定型,不容易把魚肉炸老。”周硯給她們解釋道,大火燒開,待到油溫六成熱的時候,下入魚塊。
滋滋滋!
魚塊一入油鍋,立馬發出滋滋的聲響。
“少量多次分批炸,不要炸的太久,表皮微微泛黃,定型即可出鍋。”周硯拿了個漏勺,等鍋中魚塊定型后,迅速撈起,再漏勺里一抖,粘連的魚塊立馬就分開,倒入一旁干凈的大盆里備用。
這一盆魚,分四次炸的,堆滿一尖盆盆,魚香味十足。
“好香啊!”周沫沫守不住灶了,湊到鍋邊,墊著腳尖瞧,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要不挑幾塊復炸一道,弄一盤面魚吃?”趙嬢嬢提議道。
“我喜歡吃面魚魚!”小家伙瘋狂點腦袋。
“要得。”周硯笑道,拿了個盤子單獨裝了一盤,待油溫升高幾分,再次倒入鍋中復炸。
這一次,他沒有急著出鍋,而是等到魚塊炸的金黃,表殼酥脆,方才將其撈出。
鐺!鐺!鐺!
魚塊倒入盤中,發出的是脆響,外殼金黃,香氣撲鼻而來。
面上撒上一層椒鹽,端起盤子抖兩下,立馬均勻裹上。
“來嘛,嘗嘗看,小心刺鲃。”周硯把盤子遞過去,眾人一人拿手拈了一塊。
周沫沫伸手碰了一下,立馬又縮了回去,小手捏著耳朵,嘟著小嘴委屈巴巴道:“好燙!”
“我幫你吹吹。”周硯連忙把她燙的紅紅的手吹了吹,又拿了一塊長條的魚肚肉吹了吹,面上不燙了才遞到她手里。
“謝謝鍋鍋。”周沫沫咧嘴笑,兩只手捧著炸的金黃的面魚,小小咬了一口。
咔嚓!
加了雞蛋的酥脆面殼發出輕響,咬開后里邊是細嫩的魚肉,外酥里嫩,不過如此。
“好香!好吃!”
小家伙點著腦袋,開心道。
“慢點哈,小心魚刺。”周硯笑道,自己也拿了一塊面魚咬了一口。
外殼酥脆,帶著淡淡的蛋香,魚肉很細嫩,帶點微微的彈性,不是養殖魚的軟爛口感。
做紅燒魚,下料重,腌魚的時候周硯放的鹽就相對比較少,有點底味,不過面上撒上了椒鹽后,咸香適口,剛好合適。
是挺香的。
最關鍵的是,一點腥味沒有。
這年代的野生江鯉,品質是真的高!
廣州人不愛吃鯉魚,湖北人棄之如敝履,但鯉魚在四川是有著不錯地位的。
當然,主要是川菜做法多,哪怕是養殖的鯉魚,都有各種壓得住土腥的手段。
“吃起好香哦!外酥里嫩的,我去整點辣椒面肯定更安逸。”趙嬢嬢贊嘆道,出去端了一碟蹺腳牛肉的專用蘸碟來,面魚在里邊裹一圈,再咬一口,連連點頭:“對嘛!巴適得板!”
“我試看。”趙紅跟著蘸了蘸辣椒面,吃了一口也是連連點頭:“更香了!好吃!”
一碟面魚,成了眾人的小零食,趁熱一會就吃完了。
周沫沫吃了三塊,心滿意足地回去守灶去了。
“老漢兒,下回多釣點參子,那個炸面魚才安逸,酥酥脆脆,骨頭都不用吐,搞個兩三斤。”周硯看著老周同志說道。
“要得。”老周同志點頭,感覺到了一些壓力。
兩三斤?
他一次只能釣到兩三條……
周硯看了眼表,四點半,時間剛好合適,吃完紡織廠下班,剛好開始干活。
鍋里剩點底油,下入一勺豆瓣,煸炒出紅油,下入切碎的泡椒、泡姜、泡蘿卜三兄弟,小火把水汽煸干,酸香漸漸濃郁,下入拍過的大蒜、生姜和干辣椒段,繼續翻炒。
干辣椒段的顏色漸漸變成了深褐色后,加入清水,等水煮開后,倒入先前炸好定型的魚塊。
盆里留了約摸三分之一,晚上下班讓趙紅嫂子給老太太帶回去。
水剛好淹沒魚塊,下入蔥段。
灶下的火早就轉成了小火,慢慢燉著。
大火豆腐小火魚,這是傳承下來的智慧。
“咕嘟咕嘟”
魚塊在紅色的濃湯中微微顫動,翻著泡,香氣飄滿了整個廚房。
過程中用鍋鏟輕輕推動了幾下,防止底部粘鍋。
煮了約摸十分鐘,湯汁漸漸收干。
這時候再往面上撒上些許切細的土芹菜桿,和一把嫩綠的蔥花,起鍋裝盤。
店里最大號的瓷盆,裝了滿滿一盆。
魚肉外面裹了粉,被紅亮的湯汁完全浸透,看起來晶瑩剔透,白色的蔥段,綠色的芹菜、和紅色的辣椒段交織出誘人的色澤。
麻辣鮮香隨著熱氣撲面而來。
紅燒魚塊,成了!
廚房里的五人,同時忍不住吞了吞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