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察院于老大人死了，死在美妾的肚皮上！
這個消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擴散開來，瞬間便成了整個京城最大的熱點，甚至一夜之間各種細節都被人給扒了出來，仿佛當晚就有人趴在于老大人同他那小妾的床邊從頭到尾親眼目睹似的。
于家人又氣又怒，羞憤欲絕，反正這事是怎么解釋都解釋不清了。
畢竟當晚老大人的確是宿在小妾屋中，次日一早也的確是被發現死在了小妾的床上。
所以死在小妾的肚皮上與死在小妾的床上，對外人而言有啥區別？
反正整個于家的清名，可都因于老大人這一死，而給搭了進去，徹底成了個笑話。
這樣的情況下，包括于家自己人在內，誰還會在意老大人死因是否有異常，只恨不得將這丑事早些壓下去才好。
他們甚至都沒有正式請大夫特意檢查，只快速報了喪，想著盡可能低調地處理后事。
不過于老大人畢竟是監察院的一把手，以他的品階，突然死了，朝廷自然有相應的檢驗流程，以確保是否為正常死亡。
不然堂堂朝堂大員，說沒了就沒了，那豈不得亂了套。
“查清楚了？真是死在姜妾身上的？”
桃色消息的傳播威力著實驚人，短短時間內，連皇帝都有所耳聞，為此還特意讓曹公公去查了一下。
畢竟于老大人六十有七，這年紀的確是個不折不扣的老大人。
平日瞧著身體雖還算利索，但也絕對與精力旺盛沾不上邊，若說這么大年紀還真就能寶刀不老，皇帝是不信也不愿意信的。
畢竟他才四十出頭，就已經活得清心寡欲，這種討人厭的糟老頭子，憑什么還能龍精虎猛的夜駛美妾？
曹公公知道皇帝向來就不喜監察院那位倚老賣老的于大人，也早就做好讓皇監司漸漸取代掉監察院的打算，所以肯定不會對于大人的死有半點惋惜之處。
但他也沒想到，皇帝會這般在意于老大人到底是不是真死在姜妾的肚皮上。
好在為確定老大人的死因，相關細節自然有專人查證清楚，所以這會兒功夫，他也不至于滿足不了皇帝旺盛的獵奇心。
“回陛下，已經查明，于老大人當晚并未與那小妾行倫敦之事，而是在休息后，死在睡夢之中。經太醫與大理寺仵作確認，于老大人身上并無任何內外傷，也無中毒之狀，可以排除他殺，應該算是正常的自然死亡。”
曹公公敏銳地察覺到，自己說出“于老大人當晚并未與那小妾行倫敦之事”時，皇帝臉上的神情明顯有些復雜。
那是一種既然希望是，又不希望是的矛盾糾結，反正就顯得格外怪怪的，讓曹公公都下意識地更加謹慎地注意自己的措辭。
“哦，什么叫應該算是正常的自然死亡？”
皇帝終于不再糾結于老大人死沒死小妾肚皮上了，退去傳言上的神秘感后，總算還記得這位到底是朝堂重臣，對于其死因還是得有個準確的定論。
曹公公微微頓了頓，而后低著頭繼續解釋道：“陛下，是這么一回事。當晚于老大人雖然并未與他那小妾真正行房，但睡前還是有不少親熱的舉動。太醫的意思是，于大人年事已高，本就受不得太大的刺激，若非興奮過度的話，是不會死得這般突然的。”
“哦，原來如此，那看來外頭的傳言也不算太過離譜嗎。罷了，人都已經沒了，日后這些就別提了，讓他家人好生安葬吧。至于監察院那邊，就讓其他人先分管著便是。”
皇帝笑了笑，心情莫名好了起來。
嘖嘖，還是老頭子玩得花呀，這好像也沒比直接死在小妾肚皮上差多少嗎。
還自許清流，如今好了，一輩子的名聲都讓這一死給搭進去了。
“是！”
曹公公見皇帝這態度，便知道于老大人的事便算是徹底蓋棺定論了。
皇帝可沒半點替老大人遮掩正名的打算，反倒是聽之任之，足可見這是真對監察院那幫子人有多嫌棄。
而皇監司這邊，趙九黎發自內心的困惑，于老頭的死到底跟自家大人有沒有關系？
如果沒的話，那怎么就如此之巧，白天郡主才特意跑了一趟，親自出現在戲園子早就安排好的雅間，邊上就挨著于老頭，晚上老頭子回去睡了一覺就死了？
如果有關系的話，明明郡主連跟于老頭照面都沒打一個，又是怎么做到讓人死得這般突然而毫無聲息？
“總這般吞吞吐吐地偷看我做什么？”
林曦自然知道趙九黎在糾結疑惑什么，不過她當然沒有解惑的打算。
“監察院的于老大人不幸離世，到底同僚一場，我自然不能毫無表示。這樣，你親自跑一趟于府，先代表我以及皇監司慰問一下于家人，看他們是否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地方。等出殯之時，我再親自過去給老大人上香。”
親自給仇人上香，這樣的好事她自然不會落下。
畢竟當初一起密謀刺殺她的可不止于老頭一人，她得讓剩余的大人們好好看看她的高風亮節。
哪怕再大仇，在她這里也還是死者為大的。
于老大人如此，其他大人同理。
等到時其他人也身死債消后，她同樣會親自去為他們上香告慰亡魂的。
見狀，趙九黎心中一動，瞬間也不再糾結了。
“是，大人放心，屬下當然會好生轉告您的寬慰之心！”
雖不知大人到底是如何做到的，但明顯一切都是在大人的預料之中，那趙九黎自然也沒必要再去過多探究細節了。
呵呵，反正人死了就好，如今于老頭名聲都臭大街了，其他過程什么的好像也并不是那么重要。
于老大人一死，原本早就已經安心的另外兩人，如今也不得不疑心疑鬼起來。
當初，他們還覺得于大人想太多了。
可眼看著于大人就這般突然沒了，甚至死了還要被各種各樣的流言蜚語給弄得名聲盡毀，如此殺人誅心很難不讓人懷疑一切皆是有人故意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