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老大人的死不是這般簡單吧?是不是福安郡主?一定是福安郡主!”
中年男子將自己關進了書房,來回不斷踱步,嘴里低聲喃喃自語。
此時他急躁得不行,臉上也盡是后悔與驚恐之色。
雖然不久前,他還信誓旦旦地勸說老五莫要亂了分寸,或許一切真的只是巧合,可事實上,他心中卻比任何人都要害怕。
“怎么辦,該怎么辦?福安郡主一定早就發現了誰與刺殺有關,只不過故意壓下了所有動靜與風聲,為的就是不想打草驚蛇,想要做好準備對我們這些幕后指使一擊斃命!”
該死,他怎么就能那般大意,真覺得他們沒有留下任何有用的線索,福安郡主就完全查不到他們頭上來呢?
他早該知道,那從來就不是一般的女人,最是兇殘狠辣、睚眥必報。
一連數回想要她死的刺殺,她又怎么可能不想方設法查出真兇?
至于證據什么的,對于一個掌控整個皇臨司實權的福安郡主而言,重要嗎?需要嗎?
答案就擺在眼前,于老大人的死便是最好的實例!
所以為什么當初,他會覺得只要做足了準備,不留下任何實質性的線索與證據,福安郡主就只能吃下這個啞巴虧奈何不了他們呢?
“大人,小的讓人仔細查過了,于老大人的死的確只是正常的意外,而且那些傳言也是直接從于府傳出來的,不像是有人刻意操控,畢竟這種事向來就是最容易被人關注的。”
心腹敲門進來,快速將自己查到的結果稟明。
“怎么可能,不可能是正常的,不可能沒人操控!”
中年男子以于心腹很是不滿:“那你查過福安郡主沒有?于大人的死肯定與福安郡主脫不了干系,一定是她用了什么手段,這才害死了于大人,還讓于大人身敗名裂!”
沒錯,這一定就是林曦的報復,光是死還夠,還得讓好好的清流老臣身敗名裂,這才是真正的殺人誅心。
心腹自是感受到了大人的不滿,只得更加小心地稟告道:“回大人,小的并未查到福安郡主這些時日有什么異常之處,太醫院與大理寺也證實了于大人的死因并無異常,您這話可千萬別在外頭說,不然無憑無證的,福安郡主怕是會……”
“廢物,什么都查不到!本大人還用得著你來教我做事?滾,滾出去!”
中年男子一身邪火可不敢當著其他人發,當然只得通通發泄到眼前心腹身上。
他當然知道無憑無證,他還沒傻到跑外頭去說這些,否則福安郡主立馬就敢拿此說事,直接小事化大,直接給鬧得滿城風雨,不將他扒層皮絕不罷休。
心腹被罵著趕出書房后,不由得暗自松了口氣。
就知道會是這般了,幸好他早有所料,索性直接將當天于老大人去戲園子聽戲時,福安郡主恰巧也去過那個戲園子的事如實稟告。
還是香兒提醒得多,人家福安郡主主中途過去聽了會兒戲,甚至都沒直接跟于大人打過照面,明顯只是碰巧而已。
況且于老人可是好端端的回了府,明顯什么事都沒有,只是后來晚上跟妾室胡鬧過后興奮過頭,人沒頂住才走的。
這跟福安郡主可沒有任何關系!
無非是大人自己曾得罪過福安郡主,所以才會這般疑神疑鬼,非得覺得是福安郡主做了什么。
這不是為難他嗎,那可是堂堂郡主,還手握實權,憑他一個小小下人還能查到人家郡主頭上去?
更何況就算他說的全是實話,大人不也還是壓根不會相信嗎,就像剛剛一般,除了疑神疑鬼就是罵他廢物沒用了。
所以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結果也就這樣,都是挨罵。
于老大人出殯當天,林曦帶著趙九黎果然親自去了于府給死者上香。
而她的出現也并不唐突,畢竟于到底都是同僚,就算人走茶涼,甚至如今很多人都在看于大人的笑話,可這場面上的樣子,該做還是得做。
不過,監察院有些人,在看到林曦親自來上香后,面上不顯,可心中卻想得更多了。
哪怕林曦只是最簡單的與人微笑打招呼,可落到心中有鬼之人眼中,那也成了不懷好意的挑釁與威脅。
“不行,不管于大人的事與她有沒有關系,總之咱們不能再等了!”
中年男子回府后,匆匆讓人叫來了老五,開始商量起來:“原本咱們就定好的行動,不但不能撤掉,而且還得提前!只有直接讓她死了,才能真正心安!”
他總覺得,頭上無時無刻都懸著一把鋒利之刀,也許下一刻就會斬落下來。
這種滋味實在讓他有些喘不過氣來。
而如今對他來說,福安郡主知不知道真相,有沒有對于大人動手,一切都已經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們得盡快處理這個禍害,徹底消除掉隱患,如此才能一了百了。
“可是,她都已經被刺殺兩回了,身邊防衛必定極其嚴密,若是沒有完美之策,貿然動手,只怕還是會以失敗而告終,甚至匆忙之間很容易露出馬腳。”
被稱之為老五的人嘆了口氣道:“早知道,當初就不應該聽于大人的,畢竟真正想要取締掉監察院的可是皇上,就算咱們殺了福安郡主,頂多也就是出口氣罷了,未必就能借機打消掉皇上的念頭。”
“做都做了,現在還說這些有什么用?這只是出口氣那么簡單嗎?這是權力之爭,生存之爭,就算你現在怕了也來不及了!”
中年男子眼神冰冷,顯然已經做出了決定,不想再遲疑下去:“不管如何,我們都已經與福安郡主成了死敵,不是她死就是我們亡,如今你還在這里裝什么裝?”
老五臉都憋得通紅,心中卻還是不太贊同:“我只是想更謹慎些,畢竟若真讓她拿捏到了實在的證據,那就不是我們幾個死不死的問題,而是會連累到整個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