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曉瞪圓眼睛,怎么扯到她的身上?
田氏陷入思考,“的確該考慮了。”
春曉驚恐,“娘,我年紀還小不想考慮,等我十八九再想也不晚。”
田皓峰卻有不同意見,“你想要找個好男兒太難,不如提前選好人帶在身邊養著。”
春曉扯了扯嘴角,“那是童養夫。”
田氏卻聽的入了心,春曉瞪了一眼二表哥,二表哥故意的,春曉拉著娘親的手搖晃,“娘,我不要童養夫,我現在挺好,等我年紀大一些再談也不遲。”
田氏感受到閨女強烈的抵觸,只能遺憾作罷,“行,等你再大一些再談。”
春曉狠狠松口氣,又忍不住剜了一眼二表哥,這人忒小心眼。
春曉在田家受寵過的那叫一個自在,今日大表哥給她帶燒雞,明日二表哥給她帶果子,每日被投喂又和娘親待在一起,日子過的有些樂不思蜀。
這可苦了伯爺和叔爺,兩個老頭一直沒等到春曉回來,他們又沒臉來田家尋人,只能日日尋楊老爺子。
楊老頭被煩的不行,躲又躲不開,“你們現在著急,算計春曉田地的時候,你們的有恃無恐呢?”
楊懷棋老臉掛不住,嘴硬的很,“族田是家族根基,我全是為了整個家族,還有什么叫算計春曉,春曉是不是楊家人?她是不是要招贅?日后她的孩子是不是姓楊?”
楊懷林想開口被親哥眼刀子嚇得閉嘴,楊老頭懶得理糟心弟弟,對著堂哥冷笑,“西寧的楊家有三支,各支的人口不少,要貢獻所有人都別落下。”
楊懷棋臉成絳紫色,“三支就你這一支田地多,我們兩支只夠溫飽。”
楊老頭無語的笑出聲,“你沒有你就有理?窮還成了底氣?”
他覺得小孫女的話懟人太解氣!
楊懷棋氣的手顫抖,他想憤怒地甩袖離開,可家里的孫子們還等著春曉的活計,徐嘉炎將屬于楊家的活給了外人,他如何不焦心?
楊懷林悔的腸子都青了,以為春曉終究是女子對家族心軟,現在才驚覺楊悟延的閨女,遺傳的混不吝,誰的面子都不給。
楊懷林拉著親哥的袖子,“春曉也不能一直住田家,哥,你先讓她回家。”
楊老頭心煩的揮手,“行了,我讓春磊去接人。”
楊老頭沒說小孫女不在家,他干什么都沒底。
次日,春曉拎著打的野雞和兔子回來,一眼就認出自家馬車,進院子見大堂哥春磊在劈柴火。
春磊聽到聲響放下斧頭,一時間不敢上前,春曉好像沒發覺笑著道:“大哥來接我和娘回家?”
春曉的笑容讓春磊心里踏實,重重點頭,“你和二嬸離家多日,家里都十分想念,爺爺讓我接你們回去。”
春曉語氣玩味,“的確該想我。”
徐嘉炎早就不耐煩一些楊家人,得了她的暗示,徐嘉炎可不會手下留情。
田氏已經收拾行李,“就等你回來。”
春曉給田家留下兩只野雞,“今日收獲不錯,剩下的一只野雞和兩只兔子帶回去吃。”
春磊忙上前拎行李,“二嬸,行李重交給我就行。”
田氏有些受不了春磊的熱情,以前在楊家時,身為長孫的春磊一直端著,干笑一聲,“好,辛苦你了。”
春曉將野物放到馬車上,隨后扶著娘坐上馬車,“娘,你們先走,我去告訴大舅舅一聲。”
“好。”
春曉等馬車走遠,將田家的門窗都鎖上,騎著冬棗來到私塾,手里的鑰匙交給田皓峰,“二表哥,有時間來我莊子住些日子?”
田皓峰笑著,“好。”
小半個時辰,春曉到家示意娘親回屋子休息,她拴好冬棗大步進正堂。
楊懷棋和楊懷林見春曉真回來,兩老頭松口氣,回來意味著有的談。
春曉給長輩見禮,笑容滿面,“伯爺和叔爺都在就不用我特意跑一趟,明日讓春成和春杰回來干活,莊子一堆的活等著他們處理。”
楊懷棋一宿沒睡想著怎么說服春曉,現在像是打在棉花上,對他們兩支重要的事情,并沒有被這丫頭放在眼里,隨意的態度,憋的他一口氣不上不下。
春曉已經坐在爺爺身邊,笑容燦爛,“伯爺和叔爺還有事?”
楊懷林身子往后仰,這丫頭不僅心機深沉還笑面虎,強顏歡笑的道:“我陪你伯爺來的。”
春曉轉向伯爺,“看來是伯爺還有事找我談。”
楊懷棋嘴角僵硬,“徐嘉炎擼了你族兄和嫂子的活計。”
春曉哦了一聲,“那一定是他們干得不好,徐嘉炎最講究公平公正,他的處理沒什么不妥。”
正堂內瞬間安靜,楊懷棋哪里還不明白,這丫頭早就對族人不滿,一直等機會收拾族人,他親自遞了梯子!
楊老頭像是閉目養神,內心卻驚懼的發現,他們認為天大的事,從未入過小孫女的心,敲打和教訓,就像是在修剪樹木的枝條一般隨意。
春曉還有事情要忙,見幾個老爺子都不吭聲,撥動著十八子,“幾位爺爺都在,我正好也說兩句,族田的確該置辦,與其購買族田加重每支負擔,不如開墾荒地。”
楊老頭睜開眼睛,“好主意,開墾荒地還能免三年的稅。”
春曉嘴角的弧度都沒變化,“三支只需要出人出力就可,伯爺覺得我這個主意如何?”
楊懷棋顫顫巍巍地站起身,“你這丫頭早有成算,族田的事交給你了。”
“好,我一定辦好。”
楊懷林咽了下口水,他現在一點都不想看到春曉的笑容,“那我也回去。”
楊老頭等兩個老兄弟離開,心緒復雜,“你別和你堂哥一般見識,他沒什么太壞的心思。”
人性的貪婪在所難免,起壞心思害春曉,大孫子還真不敢。
春曉嘆氣,“爺,你也別攢著銀錢不花,無論買鋪子還是買田地都能錢生錢。”
楊老頭支支吾吾,“我尋思攢上一年再說。”
春曉心里翻白眼,老頭嘴上說錢生錢,心里依舊摳的不愿意花,“我秋日準備置辦鋪子,到時候一起買鋪子。”
楊老頭哪里還尷尬,只剩下激動,“你要買鋪子?”
“嗯,雞鴨鵝的分量已經不小,等秋日就能宰殺,盤間鋪子自己賣。”
楊老頭想問楊家買的鋪子干什么?動了動嘴一個字也沒說出口。
西寧的夏日并不長,入了九月明顯能感覺到氣溫降低,隨著一場又一場的雨水,身子弱的田氏已經穿上薄棉襖。
春曉的莊子添了烤爐,現代有許多生活博主,春曉蓋的烤爐與之一般無二,一切都準備就緒只等著盤下鋪子。
西寧城的牙行不少,春曉要在西城開鋪子,選了西城的牙行。
牙子翻看冊子,“符合姑娘要求的鋪子有兩間,一間鋪子急著出售,一間為了還兒子的賭債。”
“我們先去看著急出售的鋪子。”
牙子合上冊子,“走過去并不遠,大概一盞茶的時間。”
西城這邊多為吃食鋪子,春曉觀察整條街的食鋪,多以羊肉和面食為主,她的雞鴨鵝鋪子很有競爭力。
春曉一眼就相中出售的鋪子,鋪子并不大帶個小院,最合心意的地方是院中有井,吃用十分方便。
牙子介紹完布局,“鋪子的桌椅免費送,姑娘只需打掃干凈就能將店面開起來。”
春曉詢問,“多少銀錢?”
“一百五十兩,這已經是最低價格,如果不是東家要搬家離開西寧,還不舍得出售鋪子。”
春曉不信牙子的話,牙子賺成交價的百分比,成交價越高他賺的越多,“一百四十兩,今日就能去衙門辦契書。”
牙子笑容僵住,苦著一張臉,“一口就是十兩,姑娘,沒有您這么講價的人。”
春曉笑的明媚,“今就見到了。”
牙子一聽這不是善茬,收起苦相,“最低一百四十八兩。”
春曉搖頭,“一百四十一兩。”
春磊觀察小堂妹與牙子你來我往,最后以一百四十五兩價格成交。
春曉帶著銀子直接去衙門辦契書,店鋪的契書寫著她的名字,春磊心里羨慕小堂妹再添家業,卻再也不敢起小心思。
出了衙門,春磊詢問,“咱家的鋪子該買在哪里?”
春曉目的明確,“西南城。”
“西南城都是屠宰作坊,買的鋪子也賣肉嗎?”
“不賣東西。”
春磊還想繼續問,春曉大步追上前面的馬車,高聲喊著,“趙家主,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她還算著日子,趙家主什么時候回來,再不回來,她該擔心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趙家的馬車停下,趙家主扶著車夫走下馬車,春曉嘶了一聲,“你這是瘦了多少斤?”
趙家主臉頰凹陷,消瘦的身姿撐不起披風,整個人瘦的只剩下皮包骨。
趙家主臉上沒肉,笑起來有些滲人,“病了許久差點沒挺過去,正好見到你這丫頭,你讓我尋的辣椒找到了,等我這邊的貨物登記好,安排人給你送過去。”
春曉生怕趙家主走路不穩跌倒,她看的有些心驚膽戰,“你先回車上休息,等你養好身體我再登門拜訪。”
一陣冷風吹過,趙家主皮包骨的手抓緊披風,“我自己的身子骨自己清楚,今日正好見到你,請你喝杯茶。”
春曉注意到趙家主手腕有傷痕,這是鞭痕,趙家主哪里是生了病,不知是被拷打,還是被人威脅教訓?